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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著河岸邊陡坡上蔓生的野草,莫天留與沙邦粹兩人拖泥帶水地爬上了河邊陡坡,立馬便把身上衣裳扒了個精光,使勁擰乾了之後再朝著乾燥的砂土地中搓揉了幾下,頓時便將兩身衣裳弄成了與砂土地絕無二致的顏色。
也就是擰乾了衣裳的片刻功夫,光溜溜的身子叫河風一吹,莫天留與沙邦粹全都狠狠地打了幾個寒噤,不約而同地朝著對方低聲說道:“先搓暖了身子再穿衣裳......”
狠狠白了沙邦粹一眼,莫天留一邊攤開巴掌搓揉著自己的前胸,一邊低聲朝嘿嘿憨笑著的沙邦粹說道:“這事情還用得著你教我?小時候摸過河去偷人家晾在河灘上的風乾的小魚,眼瞅著就要得手了,就是你個傻棒槌叫河水激得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鬧得魚乾一條都沒偷著,咱們還險些叫看守著魚乾的人給抓了去......”
同樣伸手搓揉著身板,沙邦粹臊眉耷眼地低聲應道:“那可也不能全怨我.......都餓了兩天了,肚裡沒食的時候身上本來就冷,再叫河水一激、冷風一吹......再說咱們不也沒給抓住麼?”
“今晚上咱們可不是偷魚乾,要是真出了漏子,鬼子的機槍可是真要人命的!棒槌,你可千萬不能犯傻恍神,啥事你都得聽著我安排——上筏子的時候,我看見你帶著的傢伙什呢?”
“那不是擱旁邊呢?倆手榴彈,還有滿倉哥給我找來的一把大刀片!”
“大刀片估摸著用不上,一會兒你把大刀片背在身上綁好了就成!那倆手榴彈......再加上我這顆,你全都收好了。今晚上這活兒能不能出彩,一多半可都看你耍弄手榴彈的本事了!”
“天留,上回咱們倆沒聽隊長的安排,可是捅了個不小的漏子啊?這回......”
“哪壺不開提哪壺!棒槌,我還不怕明著告訴你——就是因為上回咱們倆捅了漏子、丟了面子,這回才要在這場面上找補回來!跟你說這麼多也沒用,趕緊穿上衣裳跟我走!”
“這黑燈瞎火的......天留,你真能摸準了道兒?”
“哪兒那麼多廢話?跟著來!”
三兩下把半乾不溼的衣裳重新穿了起來,莫天留抬頭看了看河岸邊的山勢走向,領著沙邦粹直衝著河岸邊的一處河灘地中走去,順著河灘地中留出來的放水溝渠走了不過一壺茶的功夫,莫天留與沙邦粹幾乎同時蹲下了身子,兩雙眼睛全都盯住了前方黑黝黝的炮樓輪廓,還有在炮樓頂上來回晃動著的探照燈燈光。
伸手摸了摸河灘地中收割後留下的麥茬,莫天留很有些惋惜地嘀咕起來:“可惜了......這是新割了的麥茬子,要是咱們能早個三五天的來,貓著腰就能靠麥子遮掩摸到炮樓跟前!可現在......”
瞪大了眼睛看著前方一大片無遮無擋的麥地,沙邦粹也有些著急地低聲應道:“那咋辦?咱們再朝著前頭走出去最多一里地,鬼子的那探照燈就能照見了咱們。這割了的麥地裡光禿禿的,連只兔子都藏不住,咱們要是叫鬼子照見了......天留,你拿個主意?”
抬手一指麥地盡頭的幾個麥草垛,莫天留壓著嗓門哼道:“走不過去,咱們就爬過去!咱們倆身上的衣裳剛在砂土地裡滾過,顏色跟麥地裡的樣子差不多,只要鬼子的探照燈照過來的時候咱們不動,估摸著鬼子也瞧不真切。棒槌,你跟在我身後,我爬你也爬,我停你千萬可別動。等咱們爬到了那幾處麥垛後邊,差不離這活兒就成了一半了!”
眯著眼睛看了看那幾個不算是太大的麥草垛,沙邦粹皺著眉頭應道:“天留,那幾個麥草垛後頭可還是麥地,再朝前就是大路了,一樣是沒有能藏人的地方啊?”
“我上回過三岔灣炮樓的時候,見著鬼子抓丁在炮樓前邊的莊稼地裡橫七豎八的挖了不少溝,估摸著是想隔斷趁著晚上走莊稼地摸過炮樓做黑買賣的人,可是糟蹋了不少莊稼。可後來聽說挖溝的壯大人數太少,不少溝渠都沒挖成,只是刨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坑。只要咱們摸到了那些個溝渠和大坑裡......眼下我跟你說得太細也沒用,先爬到那麥草垛再說!”
貓下了腰身,莫天留就像是一隻趁著夜色摸進莊稼地裡捕食田鼠的狸貓般,飛快地朝著遠處隱約能看出個輪廓的麥草垛竄了過去。而在莫天留伸手,身形巨大的沙邦粹也有樣學樣地儘量蜷曲了身子,跟在莫天留身後兩三步遠近的地方,猶如一頭覓食的巨熊般,亦步亦趨地尾隨前行。
尋常那些收割過的麥田中留下的麥茬,本該是高低一致,相差彷彿,可靠近三岔灣鬼子炮樓旁的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