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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碗寨中，立起了十幾座衣冠新冢......
赤紅著眼睛，站在十數座衣冠冢前的栗子群帶領著所有武工隊員深深鞠躬之後，好半天方才轉過了身子，看著肅立在自己面前的那些武工隊員，啞著嗓門低聲說道：“同志們，為了保護鄉親們和糧食能夠安全轉移，咱們武工隊犧牲了二十幾名同志！這其中，有打了不少年仗的老同志，也有咱們在大武村中招募的新同志！不管是老同志還是新同志，在跟鬼子作戰的時候，全都表現得英勇頑強，全都是......好樣的！”
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著自己平復心情的栗子群在停頓了好一會兒之後，方才繼續開口說道：“按照咱們隊伍上的老規矩，每一場戰鬥之後，都要開個戰後總結會！今天這戰後總結會，我覺著就在這些犧牲的同志面前開吧......讓他們也能聽聽.......首先，我要檢討！作為武工隊隊長，我對敵情估計不足，在向鄉親們傳達領取糧食的訊息時麻痺大意，這才讓鬼子得著了咱們在汪家溝發糧的訊息......”
話還沒說完，站在栗子群面前的莫天留已經擰著脖子打斷了栗子群的話頭：“大當家的，你不能每回開這會那會的時候，張嘴就把過錯照著自己身上兜攬，這不公道！咱們在汪家溝發糧食，不靠著各個村子的鄉親們把訊息散出去，那咱們猴年馬月才能把那小十萬斤糧食發出去？真要是靠著咱們武工隊一家家送，怕是糧食還沒送出去一半，清樂縣十里八鄉就得餓死不少人！老話都說人多嘴就雜，這好些人知道咱們武工隊在汪家溝發糧食，那鬼子肯定也能聽著風，所以才有了鬼子偷襲汪家溝的事情！不管說到哪兒，大當家的，這事情怪不到你頭上！”
朝著滿臉不平模樣的莫天留擺了擺手，栗子群和聲朝莫天留說道：“我是武工隊的隊長，我還是**員，所以我要用比對一般同志更高標準的要求來監督自己......”
眼見著栗子群很有些執拗地繼續進行著自我批評，莫天留張了張嘴巴，卻沒在開口多說些什麼。當這場並不算是太長時間的戰後總結會結束之後，莫天留飛快地伸手一拍站在自己身邊的沙邦粹：“去給大當家尋點吃食和水來！咱們從五通廟後邊護送著鄉親們去了水楊村落腳、再回到茶碗寨，好幾天的功夫了，大當家的都差不離是水米沒打牙，鐵人也受不住這麼煎熬......”
悶聲答應著，沙邦粹轉身便朝著伙房奔去，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抓著幾個雜糧硬饃、端著一碗熱水，小心翼翼地朝著莫天留走了過來。
一把拉住了還在跟幾個老武工隊員交代後續工作的栗子群，莫天留毫不客氣地將栗子群按在一張粗糙的木凳上坐了下來：“大當家的，天大的事情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我讓棒槌給你弄了點吃食，你吃喝完了才有力氣辦後邊的事情！”
看著小心翼翼把乾糧和熱水送到了自己面前的沙邦粹，再瞧瞧蹲在自己身邊，一本正經盯著自己的莫天留，栗子群也不再推託，伸手接過了沙邦粹遞過來的食物和水，狼吞虎嚥地吃喝起來。
扭頭看了看茶碗寨中各自忙碌著手頭活計的武工隊員，莫天留不禁微微嘆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般地絮叨著說道：“就跟鬼子硬碰硬打了一仗，咱們清樂縣武工隊就折損了有一半人馬......這買賣......賠本了！也不知道李司令知道了這事情之後，能給咱們再派過來多少人......”
三兩口吃光了沙邦粹送來的乾糧，栗子群一邊慢慢地喝著熱水，一邊沙啞著嗓門朝莫天留說道：“天留，你這又是在琢磨著啥呢？”
訕訕地耷拉下了腦袋，莫天留低聲應道：“大當家的，我說句實話......小鬼子雖然都是王八操下的東西，可打仗的本事還真不賴！也都不說那些個跟我一塊兒從大武村參加武工隊的兄弟，那就是你帶在身邊的老人，我瞧著也有不少擋不住鬼子一個照面的！大當家的，往後咱們還要跟鬼子死拼的話，那.......李司令可得多給咱們派些人來？一對一咱們幹不過小鬼子，那咱們就二對一、三對一，不信整不死小鬼子！”
抿了幾口熱水，栗子群微微搖了搖頭：“李司令身邊一共也就那些老同志，要是冀南地面上各處武工隊犧牲的同志，都要靠從李司令身邊抽調人馬，怕是不出倆月的功夫，李司令可就要成了光桿司令了！”
“那咱們眼下就只剩下二十來號人馬，這還得算上受傷的......大當家的，往後咱們還得跟鬼子打仗，沒人馬可怎麼辦？”
抱著胳膊蹲在莫天留與栗子群身邊，沙邦粹猛不盯地接應上了莫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