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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皎潔,將鄉間道路映照得纖毫畢現。心中惶恐,更是催拔得薛三炮腳步如飛。足足十五里的鄉間道路,不過是多半個時辰的功夫,已然跑到了頭兒。像是條被驚破了膽子的癩皮狗般蹲在道邊喘息了片刻,薛三炮迎著三岔灣炮樓上亮著的燈火,扯開了嗓門大聲吆喝起來:“太君!太君吶......有八路進了梅子莊了呀......”
喊聲放起,原本在炮樓中亮著的燈火驟然一滅,而架設在炮樓上的探照燈卻是猛地亮了起來,足有水桶粗細的光柱來回晃悠了幾下,飛快地籠罩在了伸開了胳膊站在大路上的薛三炮身上!
叫那雪亮的探照燈照得壓根都睜不開眼,薛三炮卻是絲毫不敢扭臉閃避,只是盡力仰著臉迎向了光柱,雙手高舉過頭頂連連揮舞起來:“太君,我是薛三炮!我是派到了梅子莊駐守的薛三炮啊.......”
似乎是從望遠鏡中看見了站在大路中央不斷揮手的薛三炮,炮樓方向猛地傳來了個明顯帶著幾分驚惶的聲音:“三爺?是三爺嗎?太君叫你過來......舉著手慢慢走過來!三爺你可千萬慢著點兒啊.......炮樓上機槍可全都瞄準了您啦.......”
雙腿猛地一軟,薛三炮差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可千萬關照太君別開槍啊!我就一個人......就我一個啊.......”
如同踩在鬆軟的棉絮上一般,薛三炮高一腳、低一腳地踅摸到了炮樓外壕前架起的鐵絲網旁邊,仰頭朝著炮樓上大聲叫道:“太君,我是薛三炮,專門回來報信的——梅子莊私通八路,半夜勾連著八路進了莊子裡,其他幾個兄弟全都叫抓了啊.......”
耳聽著薛三炮的叫嚷聲,炮樓上頓時響起了個略帶著幾分東北口音的聲音:“梅子莊的人勾結八路?其他的人都被抓了,你是怎麼跑回來的?”
張了張嘴巴,薛三炮猶豫片刻,方才再次扯著嗓門喊道:“我是瞧見情形不對,先尋了個地方藏起來了!太君,那些八路一共不到二十人、槍,今晚就歇宿在梅子莊裡。我聽牆角得來的訊息——明天天一亮,他們可就要跑了!”
“為什麼你不鳴槍示警?這樣跑回來報信,難道不知道會貽誤戰機嗎?!”
“太君,梅子莊離著這兒十五里地,我要是一開槍,太君能不能聽見且兩說,那八路肯定就叫驚動了啊!我冒死在梅子莊裡藏到現在才回來報信,就是想讓太君能打八路個冷不防,把那些個八路一鍋端了......把梅子莊裡那些個私通八路的土包子,也全都給一勺燴了!”
“既然你是潛伏在梅子莊裡探聽情報後再回來報告,那為什麼會這麼狼狽?你的槍到哪裡去了?!”
“槍.......太君,揹著槍我怕跑不快啊,就把槍給藏在梅子莊了.......”
似乎是覺得薛三炮說得還有幾分道理,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炮樓外壕上高掛著的吊橋猛地被放倒下來,一隊全副武裝的日軍士兵踏著急促的腳步衝過了吊橋,為首的一名日軍小頭目都不等薛三炮再次開口,已經大聲朝著薛三炮吼叫起來:“馬上帶路,全體強行軍,奔襲梅子莊,一定要剿滅潛伏梅子莊的八路!”
狠狠一咬牙,薛三炮臉上猛地閃過了一絲陰騭神色:“太君,您就瞧好吧!這回要不屠了那***梅子莊,就當是清樂、宮南兩縣沒了我薛三炮這字號!”
趴在炮樓前的外壕中,幾個穿著厚厚的大襖都凍得涕淚橫流的皇協軍士兵眼睜睜看著三十名日軍消失在夜色之中,頭頂上的探照燈也熄滅下來,頓時扎堆鑽進了個背風的角落。其中一名皇協軍士兵伸手在外壕角落裡掏摸了片刻,縮回來的巴掌裡已經緊緊攥著一瓶老酒,壓低了嗓門朝扎堆聚攏在一起的其他皇協軍士兵叫道:“可就剩下這點兒好貨了,正經的衡水老白乾!今兒喝完了,明兒看誰能瞅個空子,上左近村子裡再去踅摸些酒來?”
一把搶過了酒瓶子,一名資格老些的皇協軍士兵毫不客氣地拔下了瓶塞,仰天灌了一大口,這才重重地舒了口氣:“這他孃的天氣......都冷得他媽邪行了!要是沒了這口子酒,硬扛著凍一夜下來,怕是明兒早上不死也得脫層皮!早知道留在炮樓裡值守要遭這份罪,我裴歪嘴就是生搶硬奪,那也得從薛三炮手裡把這進村值守的活兒搶過來!”
賠著笑臉從裴歪嘴手中取過了酒瓶子,方才尋出酒瓶的皇協軍士兵涎著臉應道:“裴爺,昨兒白天的時候,您不還一個勁兒喊肚子疼、渾身不得勁,實在是幹不成那出村值守的活兒?我可聽說,為了避開這出村值守的活兒,裴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