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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飛一般地從自己身邊衝了過去，莫天留下意識地跟上了栗子群的步伐，口中兀自揚聲叫道：“大當家的，你們怎麼過來了？那前面......”
重重地喘著粗氣，栗子群一邊在樹林中辨認著嚴大河等人留下的行走痕跡盡力狂奔，一邊摸索著在打空的彈匣中填裝著子彈：“已經派人通知李司令和大部隊了，一會兒李司令他們就能壓過來！方才還幸虧你和棒槌給鬼子攔腰來了那麼一下子，要不然咱們就得叫鬼子黏上了！”
腦袋上撕開了一條頗為嚇人的豁口，滿臉鮮血的鐘有田也在此刻跑到了栗子群身邊，喘著粗氣接應上了栗子群的話頭：“隊長，我覺著今天這些小鬼子有些不一樣啊？”
緊皺著眉頭，栗子群腳下速度不減，口中也是飛快地應道：“你也覺出來了？”
胡亂扯下塊衣襟包住了腦袋上還在冒血的豁口，鐘有田用力將那塊衣襟在下巴上打了兩個死結：“尋常小鬼子被咱們打了埋伏，差不離都要有當官的鬼喊鬼叫的折騰一陣，這才能有鬼子把機槍給架起來，沒頭沒腦的朝著咱們埋伏的方向掃射。剩下的鬼子也都會一窩蜂的朝上撞，嘴裡頭喊得跟爹死娘嫁人似的......”
“可今天這些鬼子，捱了打也都不吆喝，槍打得也準。剛被咱們打了埋伏，那機槍立馬就能回過神來，兩挺機槍打出來的也全都是長點射，子彈壓根就是跟著咱們走。方才我要是臥倒的時候再慢一點.......”
喘息著跟上了栗子群等人的步伐，萬一響一邊從自己懷裡摸出了兩個日式手榴彈遞給了跑在莫天留身後的沙邦淬，一邊贊同地說道：“還有小鬼子那手榴彈，扔得實在是太準了！要不是大卻哥踹了我一腳，怕是我也得叫鬼子扔過來的手榴彈給炸翻了！可緊躲慢躲.......”
扭頭看了看萬一響驟然暗淡下去的臉色，莫天留禁不住脫口問道：“折損人馬了？”
黯然點了點頭，萬一響朝著莫天留伸出了一隻巴掌，來回翻動了一下：“折了十個，傷了有七八個。折了的差不多全都是隊長從老部隊裡帶來的老人。原本他們都躲開了，可瞧見有剛加入武工隊的兄弟四處亂撞，又都跳起來去把那些新加入武工隊的兄弟護住.......”
狠狠一咬牙，莫天留加快了腳步，衝在了隊伍的最前方：“甭管這鬼子對勁不對勁，只要是鬼子，宰了就成！”
還沒等加速奔跑的莫天留朝著德造二十響槍聲再度密集起來的方向跑出多遠，身後已經傳來了迫擊炮炮彈劃破空氣的尖嘯聲。耳聽著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響起，栗子群猛地一揮手中的德造二十響，大吼著加快了步伐：“是李司令帶著大部隊壓上來了！大家再加把勁，咱們趕緊過去支援宮南縣武工隊的同志們啊！”
話音剛落，一連串密集的歪把子機槍掃射聲，已經在緊貼著德造二十響槍聲響起的方向轟鳴而起。與方才所有人聽到的短點射截然不同，乍然間響成了一片的歪把子機槍掃射聲，幾乎都聽不出任何的間隙。如果側耳細聽，甚至還能聽到三八式步槍那尖利的槍聲，也都響成了一鍋粥的模樣。
耳聽著德造二十響與南部式手槍的槍聲在一瞬間叫壓得壓根都聽不見，莫天留與栗子群等人幾乎是豁出了全身的氣力玩命狂奔起來。不過是一鍋煙的功夫之後，衝在隊伍最前方、已經隱約從樹木空隙中看見了大路的莫天留，一頭裝在了一條剛剛從大樹後閃出的身影上。
下意識地將手中上了頂門火的德造二十響頂在了那人的胸前，莫天留剛要扣動扳機，耳邊卻已經聽到了栗子群那急促的喝令聲：“別開槍，是老嚴！”
驚出了一身冷汗，莫天留趕緊鬆開了已經扣在了扳機上的手指，空出來的一隻手下意識地抓著嚴大河的胳膊朝樹後一閃：“嚴大當家，小心鬼子的冷槍......”
很有些惱怒地拂開了莫天留抓在自己胳膊上的巴掌，滿臉硝煙燻黑痕跡的嚴大河怒聲吼道：“鬼子早他媽跑了！他孃的......李司令那邊迫擊炮炮彈還沒落地，小鬼子扭頭就朝著我這邊撞過來了！六挺歪把子開路，子彈打得跟潑水似的，捎帶著還有一百多杆三八大蓋掠陣！老子手底下所有家當也就是這點短槍，連手榴彈都他孃的來不及扔出去，鬼子就已經撞開道路，跑得兔子都得管他們叫親爹！”
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莫天留訝然叫道：“一百多鬼子，都還沒打到當真傷筋動骨，就這麼......跑了？這他孃的......這不對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