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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摯十四了,半大男孩,再過一兩年,便可議親,便可成家,能起大作用。他自然也有自己的看法。在他眼中,太子為正統,且無不賢之處,頂多仁慈了些,但仁慈並不是大缺陷。且太子對諸兄弟都好,夏侯摯眼中,這就是一個不錯的儲君了。
然而現在,他的母親要他放棄這個他愛戴的兄長,轉而去襄助他的同母兄長。
按理,夏侯摯與夏侯衷同母所出,小時一同在魏貴人膝下,也是一起玩鬧大的,他們應當更親密才是。魏貴人對他也好,會關心他的衣食,從無苛待之處。可惜,凡事最經不起的便是對比,魏貴人對他好,對夏侯衷更是無微不至,魏貴人關心他的衣食,對夏侯衷,便不止是衣食,還有課業,還有身邊侍奉的宮人,還有在皇帝面前不斷地說好話,唯恐有一處不足。
林林總總加起來,對比之下,夏侯摯竟不像是親生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夏侯摯看出來了,小時覺得委屈,不樂意同夏侯衷玩,長大後,他有自己的師友,便更不願同夏侯衷相處了。而夏侯衷總以為八郎與他同母,天然便該站在他的船上,無需太多費心,便將功夫都用在籠絡大臣身上,於夏侯摯也無關懷。
由此,兄弟兩愈行愈遠。
昨夜,魏貴人屏退了宮人,語重心長地與他說起:“你阿兄好,你自也好了,你不助三郎又能助誰?旁人,哪個信得過你?”
夏侯摯原本以為母親難得與他私下交談,關心的當是他,誰知,又是三郎。他腦海中便浮現小時,得了好物,母親便會說:“這個與三郎罷,聖人明日還要來考校,不好讓三郎不出挑的。”卻沒想過,他也是要讓阿爹考校的,他也是有自尊,也是不願意落在人後的。
如此委屈,夏侯摯小時不知受過多少,只是顧忌著孝道,從不曾抱怨,現在,他娘又來了,滿口都是三郎三郎三郎!
夏侯摯沒答應,也沒反對,只說讓他去想想,便辭了出來,之後便是一夜未眠。
眼下見夏侯沛神采奕奕,夏侯摯不由道:“十二郎真神氣活現。”
“無事煩心,自然好啦。”夏侯沛拍拍夏侯摯的肩膀,想著兄弟間也不好太疏遠,又道,“阿孃喚我午間去用膳,八郎若無事也一道吧<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夏侯摯想打魏貴人興許會在他那裡等他,便是一陣心煩,沒做什麼遲疑便應了。
於是,一頓午飯,夏侯摯便深刻的見識到了什麼叫做母!子!情!深!
分明是分案而食,亦是秉持了食不言,但母后與十二郎的眼神簡直是膠在一起,一旦對望,十二郎勢必會淺笑以對,母后定然是眉眼柔和。許多母子都是如此,母慈子孝,可放到十二郎與母后之間便令人生出一種難分難捨的親密來。
長秋宮的庖丁,手藝無可挑剔,一頓飯做得可口精細,夏侯摯飽食了一頓,一擱箸便有宮人奉上帕子,帕子是熱的,用熱水絞過,敷在臉上,整個人都滿足起來。
夏侯沛邀了他來,自不會失禮,午膳後便與他說話。二人在殿中坐著,夏侯沛姿勢端正,卻偏給人一種輕鬆的散漫,這是在長秋宮之外的地方沒有的。
“九郎有疾,我與十一郎約了下了學後去探望,八郎可要同行?”夏侯慢悠悠地說道。
弟弟生了病,不知道便罷了,若是知道,自然得去探一探的,夏侯摯自是答應了,等到他二人將離去,皇后便置備探病的禮物與他們,連夏侯摯那份,都替他備下了,十分周道。
夏侯沛笑眯眯地道謝,絲毫無意外的模樣,可見平日裡一貫如此的。
夏侯摯則鄭重一些,拱手為禮:“多謝母后。”
皇后看了他一眼,笑意淡淡:“快去吧,休要遲了。”
的確不好再拖了,夏侯沛便與夏侯摯辭了出來。走出長秋宮,不知怎麼,夏侯摯心中有些難過起來。這種難過夾雜著羨慕,夾雜著傷感,夾雜空落落的無處安放。連皇后那般冷清的人,在面對十二郎時也是關懷有加,而他的母親,不是不會溫柔,只是她的精力與關心,都給了另一孩子。
下了學,看過九郎,夏侯摯便回了自己住處,果然,還未坐熱,便來了一宦官,請他去了魏貴人那處。
魏貴人一見夏侯摯,便令宮人都退下,而後問他:“你可想好了?”
在魏貴人看來,這還需想的嗎?九郎除了助他兄長,豈有他路可走?可她終究是想得太簡單了,夏侯摯面無表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