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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騰地坐起來,一掀錦被,下了榻來。
趙九康低著頭,跪在那裡,不等皇帝發問,便沒半句廢話地講述起來:“十二殿下入林,追逐一兔,禁軍護衛在側,本無事,至一河邊,忽有冷箭從林子深處射出……”
皇帝眥目,盯著趙九康的頭頂,急問:“十二郎如何?”
趙九康跪稟道:“十二殿下及時躲過,無礙,只一禁軍,勿中箭矢,身亡……”
皇帝緊繃的面部放鬆下來,片刻,他重又咬了牙,怒火滔天:“何人敢刺皇子!”
趙九康趴在那裡,說完了該說的,便一個字也不敢多說,唯恐皇帝將怒氣發洩到他身上。
皇帝坐在那裡,滿面怒容,他陰沉的眼眸閃爍著怒火與懷疑,如蘊藏了一片厚重的烏雲,其中電閃雷鳴。他已經在想,十二郎一尚在太學的皇子,能得罪何人?有誰非要他去死不可……敢在御苑中刺皇子的,未嘗不敢行刺他!
一念及此,皇帝頓時怒不可遏,猛地站起身,大步朝外走去,趙九康急急忙忙地從地上爬起,小跑著跟了上去。
營帳外陽光耀目,看著趙九康眼中,卻是山雨欲來!
已有不少人得了訊息,先到的是太子。
太子急忙地趕來,他光潔的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見皇帝,草草地行了個禮,便焦急道:“阿爹,十二郎……”
皇帝一抬手,制止了他,道:“我知道<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太子抬頭觸到皇帝面無表情的神色與那雙如萬年不化的冰山一般冷凝的眸,縱有千言萬語,也只能噤若寒蟬。他閉了口,望向那茂密青翠的森林深處,那裡是一片的漆黑,那漆黑之中彷彿有一雙鬼魅的雙眼,正窺視著這邊。
冷靜下來,太子方漸漸從擔心中抽神,他的腦海衝出現了與皇帝一樣的疑問,是誰,要置十二郎於死地,這回,究竟是衝誰來的?
不多時,留在營帳的大臣們也聽聞了此事,皇子遇刺,非小事,連忙趕往聖前。皇帝早下了令,命禁軍搜林,並派人將林中狩獵之人都召了回來。
出了這樣的事,誰都不敢怠慢,入林狩獵的大臣聽聞,皆繃緊了頭皮,策馬趕回。尤其車騎將軍崔質道,面上是可見的憂色。
眾人都整理了衣冠往侍聖駕,皇帝始終未發一詞,等著夏侯沛回來再做處置。朝臣見此,也不敢多言。
突厥諸多俊才在這場內戰中死了大半,這回來京的是莫緒可汗身旁近臣,擅長揣摩可汗心意,也是一個比較沒見過世面的突厥人。昨日那場演習,令他又是震驚又是後怕,早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不可再使兩邦交戰了。
眼下聽聞大夏尊貴的皇子殿下遇刺,便有些不知所措,潘綏亦心繫廣陵王情勢,只職責在身,不得不勸道:“此我朝內政,尊使自外邦來,不宜涉入過深。”
有他這句話,使節便如有了主心骨,忙道:“正是正是,少卿大人言之有理。”
如今大局已定,潘綏便未再充當主事去忽悠突厥人。光明正大地著四品冠府脅從太子接待使節。
他安撫了使節,便立即轉身去了聖前。
至聖前,朝臣個個神色凝重,他極力收斂氣息,小步閃到魏會身旁,低聲道:“大鴻臚,使節已安頓無礙。”
魏會本聚精會神地望著前方,見是他,便回過頭來,笑道:“有少卿,老夫自是安心的。”潘綏的本事他是知道的,為人圓滑,腦子靈活,大好前途可期。可惜啊,潘氏與崔氏有親,不好拉攏。
二人言語間,便聞一陣沉悶馬蹄響。
二人同時住口,隨眾人一齊,凝眸望去。
遠處出現一行人馬,廣陵王高坐馬上,馬的韁繩由一個禁軍牽著,快步小跑了來。一行人越跑越近,眾人這才看清,廣陵王面色蒼白,雙唇緊抿。這當是受了驚嚇,乍遇生死之事,任誰都無法淡然處之。只是他那雙眼睛,冷靜沉著,無絲毫驚慌之色,反倒是極為沉毅。
魏會一看到夏侯沛,便在心下點頭,遇險之後,最能看出一人品性,是憂是懼,是無措是有序,是淡然亦或憎恨報復,都可見一斑。廣陵王這樣的,假以時日,可成人傑。他的目光從遠處收回,移到太子身上,太子正極目遠視,哪怕早已為父,哪怕身處東宮,養尊處優的面容仍顯出一絲天真與仁弱。
魏會一陣心憂。
夏侯沛到了帳前,沒讓侍從扶她,自己利落地跳下了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