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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為皇子,封一地藩王,不涉政治,不論皇帝私事,要安享富貴,是不難的,不必學太多,名聲差一些也不要緊,只要不惹上一些欺男霸女、強佔園林的不法事,皇帝一般不會來與藩王過不去。
皇帝也需名聲,何必去為難一個與他無害的藩王,留一個不惜手足,苛待宗藩的惡名?但這前提,是藩王得不妨礙到皇權,還得知情知趣,不讓皇帝見了鬧心。
夏侯沛覺得,自己要做到這兩點,真是太難了。只看方才夏侯衷顯露的雀躍與夏侯恕的欣喜,便知他們急不可耐的要拉下太子。
拉下太子之後呢?先謀廢儲,終歸是為奪嫡!
要讓他們成功,哪兒還有她活路?尤其是,魏貴人與阿孃,還不大對付。不行,為了自己,為了阿孃,她得更加奮發。
皇帝演了這麼一場與太子看,太子是否有所感悟,暫還不知,但夏侯沛是感覺到了壓迫的,她需得更加努力才行。
回到太學,夏侯沛便靜下心來,捧著書,讀起來。
夏侯摯、夏侯諳、夏侯汲人經了皇帝這抽風似的宣召,便聚一起商討皇帝這是上的哪一齣。嘀咕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是三人心中都留下了一抹淡淡的“阿爹似乎不大喜歡大郎了”的感覺。
待下了學,夏侯汲人與夏侯沛同行,同她抱怨道:“八郎、九郎與我說得滿頭霧水,還不如不說,你又只顧讀書,小心讀成了個書呆子。現下說說罷,阿爹這是為的什麼?沒頭沒腦的喊了人去,又趕了人回來。”
夏侯沛怎肯將自己留心窺得的真相托出?若是傳揚出去,便是若人口舌。她是不肯做這樣的事的,只笑笑道:“阿兄摸不著頭腦的事兒,沛怎就知道了?”
夏侯汲人摸了摸腦袋,嘆氣:“你也不知?唉……”仍舊迷惑。迷惑了一會兒,他就說到太子身上去了,“大兄今日話有點兒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又道,“今日說得都是打打殺殺的事,大兄這般仁善的一個人,想來不喜歡聽的。”
夏侯沛眉心一跳,轉頭看了他一眼,又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夏侯汲人正鑽進迷惑中百思不得其解呢,並沒有看到夏侯沛那一眼。
他們幾個走了以後,皇帝將他們的見解挨個兒的點評,說到夏侯沛時,他道:“十二郎,小兒也,都知勝者為王的道理,你便無反省嗎?”
簡直是耳提面命,恨不能將自己的經驗,自己的觀念都灌進太子的耳朵裡。太子是聽得明白皇帝的話語的,更是知道,無興盛國力,無強大兵將只有為人魚肉的份,他並不是認為,能井水不犯河水,兩下相安。他只是覺得,可以不必打這個仗,震懾便夠了,震懾了,知道大夏的厲害了,不就也不敢來犯了嗎?目的,不也達到了嗎?
如果他不曾去過戰場,他未必有如此深刻的感悟,可他親歷過了。他親眼看到過戰場上血流成河的殘酷,死的不止是敵人,還有我軍。不論敵軍我軍,死在冰冷的刀劍下的都是一條條鮮活的性命。他們本可以不用死,若是沒有戰爭。
至於違約,也不是非做不可。仍是那句話,國無信不立,世人有眼會看,一旦世人以為朝廷是朝令夕改的朝廷,到時,政令如何推行?將公主嫁給王子的好處,他知道,可是,如果不這麼做,將公主嫁給達旦,也不會損失太多,達旦為突厥新主,興許未必有王子聽話,可畢竟是受了大夏的恩惠的,偶有摩擦,再調、教就是,付出這點功夫,換來一諾千金,太子以為是值得的。
這已不是政見不同了,連腦回路,都是不同的。但太子到底不是傻子,見皇帝費了這許多功夫與他講道理,也做出虛心狀,聽進去了。
皇帝稍鬆了口氣,卻仍不大安心,令太子回東宮後,又召了丞相來,命他去與太子仔細分說一遍。
高宣成聽皇帝一說,心中便是一個咯噔,待皇帝令他去與太子分說,他馬不停蹄地便去了東宮,絲毫不敢耽擱——萬想不到太子竟有如此念想,得趕緊去掐滅才好!
高宣成自一介布衣,而後入王府謀職,再入皇帝之眼,成他最為信任的謀士,最後以功臣的身份躍居丞相之位,到如今無人不膺服的局面,首先是有眼光,他為自己擇了良主,投奔了皇帝,當時儲位上坐的是哀太子;其次,他有國士之能,明白如何安天下;再此,他與君王相處有道,他了解主上。
看到皇帝面無表情地對他說出一句:“大郎不明事理,你去與他分說明白,一國儲君,縱不能開疆擴土,也要能守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