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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庚揮了下手,一名小宦官上前接過盒子,立於皇帝身畔的大宦官趙九康上前開啟蓋子,而後接過,雙手奉到聖前。夏侯庚興致寥寥地掃了一眼,臉色□□,雙手取出一看,那通透的玉質,紐交的五龍,與一角破損後鑲補上的金子,已在昭示這是何物。夏侯庚顫著手,轉過底印細觀,上面篆書所刻八字,呈現眼前。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苦尋多年的傳國玉璽!今日終於到他手裡,從此,誰都不能說他的皇位是從哀太子手中“竊得”,他才是真的天命所歸!
夏侯庚大喜過望,騰地起身。轉頭望向皇后:“你果真給朕一份大禮!”
皇后笑盈盈道:“此珍寶非臣妾所獻,乃鄴郡郡守之功<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奉天至寶,國之重器,遇聖主方現人間,可見聖人英明,天下皆知。”
夏侯庚開懷大笑,大喜之下,連原本覺得猥瑣不堪的鄴郡主簿都覺得是儀表堂堂,他喜道:“來人,宣中書舍人!朕要宣告天下!”
皇后阻道:“且慢!”
夏侯庚笑意微凝。皇后鎮定續道:“今日,不合適。”
話說得簡短,夏侯庚立即反應過來。
世人多信讖語、天命。消失三百餘年的傳國玉璽,經多國遍尋都找尋不到的至寶,偏在十二皇子週歲時出現,如何能不使人浮想聯翩?皇帝能借傳國玉璽來鞏固他來得不怎麼光明正大的皇位,旁人自也能借傳國玉璽給一歲稚齡的十二郎冠上一層“受命於天”的傳奇色彩。
夏侯庚一臉沉思,半晌,方望向皇后道:“你能這樣為大郎著想,很好。”一旦此事在今日宣出去,最受打擊的必是身在東宮的太子。
皇后微笑:“我與聖人一樣,希望大郎早日成才。”夏侯冀的儲位若因此動搖,她與重華便是無心,也不得不站到東宮的對立面上,此非她所願。
夏侯庚動容,點頭道:“朕明白你的心意了。”
說罷,鋒利的眼神四下一掃,低沉道:“今日之事,但有一絲洩露,小心汝等性命!”又下令將那兩名貪功心切、擅自將主簿挾入宮來的御林校尉處死。
接下去,便沒有皇后什麼事了。走出太極殿,她面上溫和的柔光隱了下去,看似沒什麼區別,卻讓人感到一股寒氣岑岑的冷意。
皇帝正當青壯,要一個受命於天的皇子做什麼,何況,縱是受命於天,也不需大肆招搖,只要皇帝知道就夠了。
一覺醒來,夏侯沛身上多了個爵位,夏侯庚封她為廣陵郡王。在她還有三個兄長是白身時,這個爵位頗為引人注目。無人知曉這聖寵究竟因何降下,世人只以為是聖人愛幼子,值他生辰之際,賜予郡王爵,護他平安長大。
皇后接到詔書,殊無異色。她走入內殿,看到躺在那裡拿啃手指的夏侯沛。
夏侯沛醒來就一個人躺在那裡蹬腿,時不時還百無聊賴地啃著手指玩,看到皇后,咧嘴笑起來。皇后見此,眉目如春日的水流一般,婉轉溫柔。
性情清冷的人,偶爾展顏,便如冬日中照拂著皚皚白雪的暖陽,清爽而溫情。
十二郎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皇后彎下身,將十二郎的手從她嘴邊拿開,十二郎不吵不鬧,乖巧得要命。從她生下來,不會說話,不會坐臥,到現在這麼大了,她從沒有一次無故哭鬧,連聖人都不止一次地稱奇。
皇后覺得自己的心從來都是冷硬的,不然何以在這鬼魅的後宮中活下來?自入宮來,她從不會輕易對人放心,更不曾對任何人心軟,可面對她的重華時,她總忍不住愛憐。
點了點那柔軟嫣紅的小嘴,皇后輕語:“你只需平安長大,什麼擔憂都不必有,艱難困苦,都有阿孃在。”
話一說罷,皇后便看到十二郎仿似聽懂了一般,高興地笑起來,她漆黑的眼眸亮閃閃的,純粹可愛又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