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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笙和葉錦書坐在馬車中,趕車的人是一個相貌平平,面無表情女子。馬車跑的極快,車也顛簸的厲害,也許是已經習慣了這般趕路。葉錦書被黑布蒙著眼睛,唇微微抿著,兩隻手緊緊的握著放在膝上。一旁同樣被蒙著臉的顧笙,似乎感覺出了葉錦書的緊張,她伸手拍了拍葉錦書的肩頭道:“很快就能見到她了,靜下心來。”膝上緊攥著的手鬆了松,過了許久,顧笙才聽到她的應答,她極輕的應了聲:“嗯。”
織娘一直以為,葉錦書這呆傻的孩子,並未發現有人在暗中相助。其實並不,葉錦書一早就知道,不僅如此,她還見過那人一面。
就在三年前,那時她和孃親躲在青州的鄉下,住在山下的一間破爛茅屋裡。葉錦書記得那年,是她與孃親過得最艱苦的一次,身上的錢財都用光了,日日都是有了上頓沒下頓。那時孃親常常會帶她去山上挖些野菜,摘些野果子。一年到尾,沒有沾過半點葷腥,她被餓的瘦骨嶙峋,常常在夜裡餓的不行,就蜷縮在一起偷偷的抹眼淚。她也是被餓怕了,現在才會得了個毛病,每次吃飯時,她都會吃很多很多把肚子塞的滿滿的。
那間破爛的茅屋每次一下雨,就四處漏雨,到了晚上根本就沒辦法睡。孃親就抱著她躲在角落,給她唱歌哄她,一唱就是一夜。那時她雖小,卻也聽的出孃親唱的歌多麼的淒涼。
也就是那一年的冬天,孃親的身子垮了,本就體弱的孃親這回徹底的病倒了。大冬天,她光著腳丫跑遍了附近的山頭,可被白雪覆滿的山頭別說草藥,就連一根草都沒有。她又跑到鎮上去,見到醫館就下跪求人,求些藥草回去救孃親。可哪會有人願意分文不取就給她藥材,她哭著跪在醫館不停的磕頭,最後一個老郎中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才給了她幾副藥材。
大半夜,她回到家,就開始煮藥,卻根本沒感覺到她那雙本就凍爛的腳,已經被石頭割的鮮血淋漓。煮好的藥,孃親喝下去了又吐了出來,最後吐著吐著竟是吐出了血。她抱著虛弱的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孃親,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最後哭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覺得自己身上暖烘烘的。她睜開眼,就看到一個蒙著臉的女人正坐在床邊給孃親喂藥。她不知那女人是誰,是不是仇家派來害她和她孃親的人。她像一頭髮怒的小牛犢一樣,將那女人撞開,兇巴巴的張收手護著身後床榻上的孃親。後來,她發現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孃親,竟然已經好了許多,旁邊的藥她聞了聞,認出了是些上好的藥材。
那天晚上那個女人替她包紮了腳上的傷口,然後跟她一起照顧了孃親一晚。她記得,那個女人沒有開口說過話,但是卻有一雙很溫柔很溫柔的眼睛,溫柔的讓人想要沉溺其中。
直到那個女人離開時,葉錦書也不知道她是誰。走之前,她留了幾副好藥材。她走到門口,又突然轉身,她看著葉錦書,伸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織娘,又指了指自己,然後將食指豎起放在唇上。葉錦書猶豫了會,用力的點了點頭。不要將她出現的事情告訴孃親,當做是她們之間的秘密,葉錦書與她拉了鉤,便真的沒有將這件事告訴過孃親。
後來,每次在仇家的追兵來之前,孃親都能提前帶她逃走,她自然猜的到是有人在暗中提點<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葉錦書想,那個在冬日裡給她帶去溫暖的那個人,或許就是傳說中刺影樓的樓主,一直在暗中護著她與孃親的人吧。雖這般想著,但到底不能確定是不是。一個纏繞了她許久的困惑,馬上就要解開了,怎麼叫她不激動不緊張呢。
因為蒙著眼,見不到陽光,所以也不知道現下是什麼時辰。,葉錦書一直不言不語乖乖的坐著,可她的肚子卻很不乖的叫了起來。安靜的車內,只聽見葉錦書的肚子咕咕咕咕的亂叫,葉錦書有些慌亂的伸手抱住自己的肚子,為何每次都在四小姐面前這般丟臉呢。葉錦書聽到一聲輕笑,然後是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接著便聞到了糕點的香味。葉錦書用力的嗅了嗅,肚子叫的更是歡,她有些耐不住的伸手想把蒙在眼上的黑布扯下來。
“若是將它拿下來,我就刺瞎你的眼。”趕車的女人諳啞乾澀的聲音毫無感情的傳來,嚇的葉錦書趕緊將手放下。一隻手拿著香甜的糕點遞到她嘴角,然後她聽到顧笙略有些清冷的聲音:“餓了就吃一點。”撲鼻的糕點的香味,誘惑著葉錦書口水都快掉出來了,但她卻伸手推開了:“小姐你吃吧,我…我能忍住。”嘴邊的糕點被塞進了葉錦書嘴裡,然後她聽到顧笙道:“臨行時,楚師姐給了兩份,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