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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她只是想,或許孃親心裡真的很想見淨姨前輩一面吧,見以往的舊人一面,見救了她們無數次的恩人一面。葉錦書垂首,恭恭敬敬的行禮:“錦書不在的這些日子,就拜託淨姨關照孃親。”
淨璃轉了身背對著她們,沉默了良久才道:“魯州有我刺影樓的分舵,此次綠兒會與你們隨行,到了魯州她會帶你們去見分舵舵主,到時他們會聽從笙兒你的指令,你大可吩咐他們幫你辦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至於錦書你…你孃親,我會關照的,你們去吧,望你們此次能平安順利。”
可她還未說是否會去見孃親,葉錦書張嘴還欲再問淨璃。卻被一旁的顧笙拉住了,顧笙望著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問。葉錦書雖有些不甘,卻也只好跟著顧笙向淨璃告了辭,而後上了院子門口那輛一直停著的馬車。
遮蓋了原本面容的淨璃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那雙溫柔的眼眸中,透出了幾分疲憊幾分淒涼。她何嘗不知橋織這些年過得苦,她何嘗不想去見那個日夜魂牽夢縈的人。
十幾年了,她唯一一次再見到橋織,是幾年前橋織大病一場險些喪命的那次。那個巧笑嫣然總是跟在她身後的孩子,那個曾說過永遠要與她在一起的橋織,就那麼蒼白氣若游絲的躺在床上,彷彿下一秒就會消失。那是她第一次如此的後悔,後悔為何當初不帶她走,為何當初要離開她。
從屋頂躍下梨枝腳尖點在地上輕輕旋轉半圈,穩穩的落在了平地上。她拱手半跪著行禮:“參見樓主。”
淨璃負手而立:“找到她了嗎。”梨枝彈去肩上沾著的落葉,點頭道:“找到了。”淨璃沉吟道:“她答應了嗎。”梨枝微微皺起眉頭道:“她如今在唐門頗得唐老太太信任,言語間我探知她似得知內情,但卻未告知我。不過她說,若是想要從她口中得知唐門的秘密,需您親自去川蜀見她。”梨枝語氣中有幾分不滿。
淨璃聽了卻輕笑了起來:“她還是這般倔,當初是我將她趕出刺影樓。此次有求於她,依她的性子,這般要求倒也不奇怪。”梨枝輕哼一聲道:“樓主當初將她從街上撿回來,教她識字武功待她如親女。可她卻對樓主起了邪念,樓主將她敢出刺影樓已是萬分仁慈。如今不過是要她幫個小忙而已,她卻小人得志竟要樓主千里迢迢趕去見她。”
淨璃輕輕搖了搖頭道:“罷了,許久未見,去見見她也好。她是個聰明的孩子,該放下的不該放下的她心裡清楚。”說罷便仰頭望著天輕聲道:“要變天了。”梨枝抬起頭,卻見天清雲淡,清風繚繞。
是夜,桌上放著一盞燭火,微暗的燭光下,織娘躺在床上熟睡著。屋內靜悄悄的,只聽見屋外微弱亮的蟲鳴聲,風輕輕掠過,桌上的燭火一抖,瞬間又恢復。床榻邊,多出了一人影。
淨璃靜靜的望著躺在床榻上織娘,目光痴纏的細細的在她臉色一寸一寸的掃過。她的眼角有了細紋,她的髮間有了幾絲白髮,淨璃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榻邊,目光落在了織娘放在一旁的手上。那雙曾在她記憶中,細嫩白皙的玉手,佈滿了老繭,指尖上有幾個被劃傷的小口,透著幾絲紅色的血絲。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淨璃小心的將織孃的手放在膝上,從瓶中倒出乳白色的藥膏,在織孃的傷口上輕輕塗抹起來。
將已經敷好了藥的手握住,淨璃側身躺在織娘身旁。溼潤的眸子帶著溫柔依戀,靜靜的凝視著身旁的人。為什麼睡夢中還是皺著眉頭呢,淨璃伸出指尖在織娘皺著的眉間輕輕劃過,躺著的人動了動,淨璃屏住呼吸鬆開了握著的手。身側的人並未醒來,卻靠進了淨璃的懷中。淨璃望著依偎在懷中的人楞了楞,良久才閉上眼輕輕的抱住了她。
淨璃比織娘年長几歲,織娘幼時到了夜裡總愛賴在淨璃的床榻上不肯走。淨璃寵愛她,笑著看著她在自己的床上打滾裝睡不肯回房。於是那時,織娘每回都愛躺在淨璃的懷裡睡,那時的織娘身子小小的暖暖的,身上還帶著奶香味。淨璃從不曾告訴她,每回只有她在她懷中時,她才會真正的睡著。
眼角滑落的淚落在了織孃的額頭,慢慢劃過她閉著的眼。我們都老了啊,橋織,越是老就越是想起往事。若是我對你說,我後悔了,你可會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