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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言家姐弟相遇喝茶的事情,譚孝之也以一種輕鬆的口吻,將先前在書坊裡如何遇見的事情說了出來,範文超倒是不客氣,再次拉過言瑞謙,說道:
“你練武不是挺好嘛,我聽老張說,你挺有天分啊,怎麼還看那些八股文?真要考狀元啊?”
言瑞謙斜斜橫了範文超一眼,嘟嘴冷聲道:“要你管。”
譚孝之見言瑞謙對範文超很是無禮,怕言瑞謙年紀小,說話不知輕重,得罪了範文超,便出言說道:“賢弟不可這般與世子說話,當守禮儀才行。”
言瑞謙聽了譚孝之的話,似乎欲言又止,卻最終沒辯駁什麼,只點了點頭,說了句:“是。我記下了。”
言家的人都是這脾氣,吃軟不吃硬,你若是跟他軟著來,乖得跟小狗似的,可你若是硬著來,那對不起了,狼崽子都沒他們兇悍。很顯然譚孝之對言瑞謙是軟著來的,所以言瑞謙還比較給面子,範文超是硬著來的,並且第一印象十分不好,也難怪言瑞謙總是看他們不順眼了,不過這些事情譚孝之是不知道的,所以才會那樣提點言瑞謙。
可這看在,聽在範文超的耳中就不是滋味兒了,照理說,他和小狼狗認識的比較早,接觸也比較多,可小狼狗還沒完全被他馴服,就被另一個人幾句好話給牽了過去,這事兒擱誰誰也不高興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言昭華只顧自己喝茶,不去管這些男人之間的勾心鬥角,要是這時候能拆一本話本子看看就好了,對了,她的話本子……猛地抬頭,就看見裴宣已經動手在看放在言瑞謙手邊的那兩摞書了,言昭華定睛看了看,裴宣動的是譚孝之推薦給言瑞謙的那一摞時文選集,她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裴宣拿起一本,翻了兩頁之後,突然說道:
“這是你推薦的?”
譚孝之的心神都放在裴宣和範文超身上,聽見裴宣開口,立刻過來回應,說道:“哦,是。這是雁卿居士編纂的歷年考題,有詳解與註釋,很適合一般學子閱讀,我瞧見了,便想推薦給言賢弟。”
裴宣只說了那麼一句,然後就又不開口了,就好像沒聽見譚孝之說的那一長溜話似的,譚孝之沒得到回應,也是一尷尬,端起茶杯兀自喝了兩口,以為裴宣只是隨口問問的時候,裴宣又再次開口,而這一次說的話,更加令譚孝之汗顏了。
只聽裴宣清清冷冷的聲音說道:
“李閆清這人崇尚墨家,他選來做註解的題案,全都是墨家典範文,他是十年前考的進士,十年前的主考是林首輔,林首輔亦是墨家門徒,李閆清方有出頭之日,但如今卻是江山更迭,今上以儒家治國,由翰林院主考天下學子,翰林院學士薛柯本人也是儒家之道,你在一個儒家當道的時候,讓他讀墨家的題案,他要考不中,算你的,還是算他的呀?”
這番長篇大論,不僅把譚孝之給說愣住了,就連言瑞謙,言昭華也愣住了,言昭華反正是不太懂什麼墨家儒家的道理,但就算不懂,也能聽得出來裴宣這是在拆譚孝之的臺,只見譚孝之一臉的尷尬,也許他本人也不知道裴宣說的是對還是錯,更加拿不準該如何辯解了。
裴宣合上書本,譚孝之忍不住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賠笑道:“世子,說的對,的確是我疏忽了,以為雁卿居士文采斐然,乃當年各科翹楚之輩,並註解詳細,便想以此鼓勵言家賢弟,沒想到,險些釀成大錯,是我沒有考慮周全,錯把墨家當儒家,幸好得世子提點,要不然,若真礙著言家賢弟之前程,那譚某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不管裴宣說的對還是不對,譚孝之都打算把這件事認下來,這樣還能在恭王世子面前留一個大方得體的印象。
可誰知道,譚孝之剛一承認,裴宣又開口說道:
“不過李閆清的才學還是值得肯定的,雖為墨家之流,本人卻能將儒墨兩家融會貫通,寫出標新之文,在當時亦是佳話,如今翰林院薛氏薛柯說到底也是李閆清的弟子。”
這下譚孝之就更加尷尬了。哪有人先是毫不留情的指出他的錯誤,然後在他認錯之後,又回頭說他沒有錯,那到底是錯了還是沒錯,這就讓人不好捉摸了。
言昭華在旁聽了,更是蹙眉不已,將譚孝之表情尷尬,不禁開口說道:
“那到底這書買的好還是不好,對還是不對呢?世子說話叫人聽不懂。”
譚孝之感激的看了一眼言昭華,裴宣亦將目光落到了言昭華身上,勾唇一笑,道:“書哪有不對的道理,不對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