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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公卿難以置信的道:“李子通有這麼高明嗎?不若由我派人到對岸探查,看看有否碉樓或堡壘的遺痕如何?”
寇仲搖頭道:“敵人必做好掩飾的工夫,例如鋪上野草。派人去探查費時失事,我深信自己沒有猜錯,我們現在須立即退返梁都,遲恐不及。”
楊公卿苦惱道:“敵人怎曉得我們會來偷襲呢?除非少帥軍中潛有敵人內鬼。”
寇仲嘆道:“不是內鬼而是外鬼,我真希望自己猜錯,此事可立即揭曉。我們是師勞力竭,敵人則養精蓄銳,所以縱使我們知機撤走,敵人必全力來追,那將可證明我沒猜錯。”
楊公卿愕然道:“外鬼?”
寇仲神色一黯,頹然道:“還記得來前我向你說過心中感到不妥當嗎?問題出在我的好友桂錫良和幸容身上,他們甫離梁都,鍾離的水師立即傾巢而來,時間巧合得教人懷疑。兼且李子通在江都的大軍全無動靜,顯是曉得我沒有到東海去。唉!我很悔恨沒聽行之的勸告,在利害關頭前,父親可出賣兒子,何況只是兒時的朋友。”
楊公卿沉聲道:“好!我們立即走。”
寇仲搖頭道:“我們疲乏的馬兒若立即趕路,不到百里至少會倒下一半,幸好來追的是李子通而非李世民。哼!他孃的!我就教李子通看看我寇仲的手段,先派出二百人築橋,並叫他們放慢手腳。”
楊公卿一呆道:“築橋?”
寇仲道:“這是唯一緩敵之計,若能爭取兩個時辰,我可教李子通慘敗一場,而我們則可全體活著回梁都去。”
明月灑照下,徐子陵與虛行之、洛其飛、焦宏進、卜天志、陳老謀和白文原來到運河下游離梁都逾三十里的水峽上,兩邊崖壁高起,運河收窄,水勢湍急。
七人甩燈下馬,移至崖沿俯瞰形勢,虛行之道:“若要伏擊敵人水師,這是最佳地點,只需在兩岸佈置投石機,整段河道將處於擂石羽箭的威脅下,美中不足處是水峽長不過百丈,敵人艦隊轉瞬即過,兼之投石機再裝石塊需時,故只能對最先入峽的十多艘船做成較嚴重的損傷。”
徐子陵搖頭道:“應只是對五至六艘船傷害較重,我見過他們行舟的狀況,船與船間保持二十至三十丈的距離,若前方出事,後面的船有充足時間泊岸登陸反擊我們。”
焦宏進道:“那我們可於入峽前的下游兩岸埋伏箭手,待敵艦泊岸反攻時以火箭招呼他們,不過由於敵人兵力在我們數倍以上,我們須冒上很大的風險。”
徐子陵沉吟道:“宏進的提議不失為可行之計,風險大小要看如何配合。”
轉向卜天志道:“若先以投石機打亂敵人艦隊陣腳,再以靈活的飛輪船順流而下,憑船上裝置的弩箭機對敵艦逐一猛攻,是否可行?”
陳老謀怪笑道:“好計!由魯大師設計,經我陳老謀改良的弩箭機每趟可連續發射十二支特製強弩,力能透穿船體,倘若把箭身以油布包起,發射前點燃,便成火箭,對敵人威脅更大。尤其飛輪船頭尾均裝嵌鋼板,不怕碰撞,加上敵人從沒夢想過世上有這麼高機動性的快速船隻,必被殺個措手不及。”
卜天志道:“若在晚上,飛輪船可發揮更大的威力。”
徐子陵道:“敵艦回航,可在明天正午前返抵鍾離,給他們兩個時辰裝載瑙重兵員,應可在黃昏時起程北來,那麼到達這段水峽的時間該在後天深夜時分,我們應有足夠時間佈置準備。”
卜天志嘆道:“幸好子陵及時趕來,識破敵人陰謀,否則…唉!”
徐子陵見人人臉色陰沉,愁眉不展,曉得他們仍難解對寇仲的擔心,笑道:“寇仲若是這麼易被計算的人,早命喪多時,放心吧!我敢保證他會和楊公卿及眾兄弟無恙歸來。時間無多,我們立即回梁都準備一切。”
寇仲和麻常立在淮水北岸,瞧著仍差一小截便可接通對岸的臨時浮橋,此橋主要是靠木材本身的浮力,再以木樁長索固定位置,由於築橋是虛應故事,並不實用,實是拒敵之計。
事實上楊公卿和他的兄弟早悄悄撤往離淮水十里外一處山頭,為安然撤走做準備工夫。寇仲的五百飛雲騎則在林內設定陷阱,例如拌馬索、以削尖的木樁佈設在陷阱之內。
寇仲仰首觀天,漫天細雨下,以他超凡的目力,僅能辨出變成一個模糊黑點的無名。他打從心底感激突利贈他此頭如有人性的靈鷹,在戰場上對他的助力,不下於千軍萬馬。
麻常問道:“它在那裡?”
寇仲指往東面鍾離方的天空,道:“它在鍾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