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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生春道:“生春當然不敢公然不給劉文靜臉子,所以坦白向他道出已以畫作聘的事,希望他在李淵面前美言兩句,待婚事定後,我再想辦法從胡佛手上取回來,獻予李淵。”
許師叔一震道:“糟糕!”
池生春大吃一驚道:“有甚麼問題?”
許師叔嘆道:“當然大有問題,‘大仙’胡佛無論在長安或江湖士都是德高望重,李淵終是半個江湖人,不能全不講江湖規矩,若李淵為妃嬪的愛好硬迫像胡佛這樣地位的老叔父獻出獨女婚嫁的聘物,會為江湖所不齒。李淵最講顏面,怎肯做這種觸犯眾怒的事?”
池生春無言以對。
徐子陵悄悄退回中進的書齋,現在縱使沒有侯希白的請求,他亦會不惜一切把寶畫偷到手上,使池生春的難題由痛症升級為死症,打亂他的陣腳,不但可破壞他和李淵的關係,更可今胡佛不滿。
寇仲全速在星空包裹的廣闊原野朝西飛馳,離開戰場愈遠,心底更覺茫然。
難道就這麼窩囊的任王世充失去洛陽,甚至失掉宋玉致的婚約、宋缺的期望和支援,失去已蜀,至乎失掉整場爭霸天下的鬥爭。
他與王世充的決裂,會對王世充軍心造成雪上加霜的打擊,很多原本沒有異心的大鄭將領,現在會從本身的利益去重新考慮去留。
他幾可肯定李世民必可成功孤立洛陽,那只是時間的問題。洛陽何時失陷,關係到他少帥軍的存亡。
以他現在的實力,明刀明槍絕不可能從李子通手上把江都奪過來,只能用計,若時間容許,他可透過竹花幫從內部瓦解聲勢似江河日下的李子通的防禦力量。
由決意爭霸天下開始,他從未試過像眼前的計窮力竭。
李世民視他為唯一勁敵,他此刻才真正明白到李世民確是他最大的障礙和威脅。
他現在只想趕快找到徐子陵,同他傾訴心中的旁徨和怨憤。
他沒有因此心灰意冷,雖難免失落失意,但在深心處,他的鬥志正像燎原的星火逐漸蔓延。
他和李世民的鬥爭,只能以一方的敗亡來解決。
徐子陵藏身子其中一個櫃內幾近整個時辰,才聽到池生春返回臥房的步音。
接著是池生春的驚呼,徐子陵不用拿眼去看,就知他看到以書鎮壓在枕上,他冒“短命”曹三的留書。
上面寫著:“池館主足下:暫借《寒林清遠圖》,以償素願。曹三頓首”寥寥數字。
風聲疾去。
徐子陵心中叫好,卻沒有立即推櫃門而出,因池生春乃老江湖,絕不會蠢得立即去看寶畫是否被盜,只有當他肯定曹三確不在旁,才會懷疑曹三是否真的盜寶去了。
他功聚雙耳,追蹤池生春,果然察覺他只是在內宅二進四處搜尋,且顯示出迅快的身法速度。聲音遠去,徐子陵仍耐心等候。
不半晌池生春重返臥室,今趟尚有那許師叔隨行。
許師叔沉聲道:“曹三不是死了嗎?這麼多年都聽不到他訊息,為何偏在這時間來?”
池生春心煩氣躁的道:“他是想找死,竟敢來惹我,我操他十八代的祖宗,若真敢取去我的《寒林清遠圖》,無論他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他受盡我的極刑而亡。”
許師叔道:“少說廢話,看看《寒林清遠圖》才是首要正事。”
按著是櫃門拉開,地道被揭開入口的聲音,在入口櫃旁另一櫃內的徐子陵心中大訝,暗忖難道寶畫真的藏在地室某一秘處,只是自己疏忽了。
細想又該非如此,若有暗格,除非由魯妙子親自設計,否則怎瞞得過他。
地室下傳來池生春的笑聲,道:“原來只是吹牛皮,《寒林清遠圖》仍安然無恙,他孃的,差點給這短命的小子欺騙。”
接著是池生春爬回來,櫃門合上的聲音。
徐子陵差些失去信心,要搶出去強奪寶畫,旋又按下衝動,因發覺事有蹊蹺。
因為他既沒有聽到機括開放暗格的異響,更沒有聽到開啟畫卷檢視的聲音,於理不合。
唯一的解釋是外面兩個奸人思疑自己用計,故將計就計,引他出來。
兩人走音遠去。
忽然間他們的互逞奇謀變成比賽耐力戰,徐子陵正懷疑自己的判斷時,足音再響。
池生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道:“我有很不祥的感覺。”
許師叔道:“我們猜錯哩!曹三沒有來過,否則撒粉的地上會現出足印,而我們就可憑‘定形粉’的氣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