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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命,查出春香閨房在上林苑內的位置,今晚就讓我以大刑侍候爾文煥大人,保證他事後會以為因過度歡好致虛脫。”
寇仲道:“事關重大,我今晚充當老跋你的小卒,在旁看頭瞧尾,為你照應。”
跋鋒寒欣然道:“子陵不去趁熱鬧嗎?”
徐子陵道:“我想去見石之軒,順道看看希白的情況。”
寇仲同意道:“我們分頭行事。”
徐子陵道:“應否告訴石之軒婠婠刻下在長安呢?”
寇仲道:“告訴他沒有相干,他絕捨不得害婠美人,還可告訴他伏騫是我們的人,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跋鋒寒道:“尚有一事告訴你們,元吉回來了,還在風雅閣定下一某酒席,今晚要去風花雪月一番。”
寇仲想起他處死竇建德的情況,雙目殺機大盛,狠狠道:“看他能風流至何時?”
石之軒獨坐小廳內,內院隱隱傳來侯希白均勻細長的呼吸吐納聲。
對徐子陵來訪他沒有絲毫訝異,就像心如死灰,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事能令他心湖興起波瀾。徐子陵踏足小廳,心中對他生出這種特異的感覺。
石之軒柔聲道:“子陵到我身旁坐下。”
徐子陵在他身旁隔幾坐下,問道:“邪王在想甚麼?”
石之軒平靜的道:“自我出道以來,從沒有人問我在想甚麼?更沒有人敢問我腦袋裡轉的念頭。”
接著往他注視,若無其事的淡淡道:“為何子陵總是以邪王來稱呼我。是否下意識地害怕跟我石之軒建立起密切的關係?說到底青璇仍是我石之軒的親女兒,這是包括天地在內沒有人能改變的。”
徐子陵苦笑道:“我們的關係從未試過穩定下來,我從不曉得下一刻你會否動手殺我?這是邪王你的本色,你來教我該怎樣處理我們問的關係吧!”
石之軒往前凝視,似在深思此一問題。
徐子陵忍不住道:“我剛才進來的一刻,直覺感到你孤獨的心境。”
石之軒淡淡道:“自我懂事以來,便感到自己的孤獨,那不是有多少人在你身旁的問題,而是當你把這人間世看通看透,你會變成一個冷靜的旁觀者,他們對得得失失的執迷不悟,在我眼中只是不值一哂的愚昧。要玩這生死之間的遊戲嗎?我石之軒比他們任何一個更出色當行。我曾企盼宗教能提供我在這困籠般的人生一個出口,最後發覺那只是另一種自我麻醉的沉迷。眾人皆醉我獨醒是無比孤獨的滋味,子陵明白嗎?”
他的俯肺之吉,像巨石般投進徐子陵心湖內,激起滔天波濤。石之軒的冷酷、他的不近人情,非是因他天性好殺,或以破壞為樂,而是因他超乎常人的智慧,看透人生的本質,從而自成一套別人難以動搖的處世方式。想以一般人的道德倫常的觀念去打動他,只是椽木求魚,不起絲毫作用。
不過石之軒肯向他傾吐心事,代表他正處於一種異常的心境中。
徐子陵道:“邪王竟是因看破世情,故感到與世隔絕的孤獨,然而不論這人世是如何不值一曬,我們也可在敵視或善待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間作出選擇。何況縱使人世有千萬般不是,總有可令我們心迷神醉、忘情投入的美好事物,讓我們感到此生無憾。”
石之軒嘆道:“你忘掉我石之軒的出身哩!就像子陵你身為漢族,以中土為根,對外族的壓迫,自然會奮起抗爭。不理你是多麼淡泊,因身在局中,故無可倖免。我曾有一個在此無邊苦海超脫出來的機會,卻被我一手毀掉!到今天我已一無一攬子。如非問我者是等若半子的你,我石之軒還不屑回答。”
徐子陵搖頭道:“邪王並非一無攬子。”
石之軒現出一絲苦澀的表情,道:“你是指青璇嗎?唉!你教我說甚麼好呢?我根本沒資格去見她。在秀心去世前,我誤以為自己能冷對人世間的生死榮辱、悲歡離合。後來才知自己錯得多麼厲害!我自己是何等愚蠢?秀心是天下間唯一瞭解我的人,一直默默忍耐,默默等待,唉!”
石之軒長身而起,負手走到右方窗子前,往外凝望。
飛雪適於此時從天灑下,倍添石之軒悔恨交集的荒寒心境。
石之軒平靜的道:“這或許是今冬最後的一場雪。”
徐子陵曉得他不願自己瞧見他眼泛的淚光,仍坐在椅內,沉聲道:“一直以來,你老人家的一攬子作為,均是從自身的角度出發,依自己的喜惡行事,今次可否破例一趟,為青璇著想?”
石之軒搖頭道:“太遲哩!無論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