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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穿將服的高瘦漢子在前方排眾而出,戟指喝道:“沒有半個人可以離開。本官乃巴東城太守張萬,識相的就給我跪下就縛,否則必殺無赦。”
“蓬!”
在逐漸稀薄的煙霧中。火油彈炸成漫天火球火星,在填壕的唐軍工事兵頭頂煙花般盛放,再照頭照臉的下去,方圓兩丈內的唐兵無一倖免,紛紛四散奔走。更有人滾倒地上,企圖壓滅燃著的衣服。
鳴金再起,唐軍全面後撤。
寇仲和跋鋒寒愕然以對,前者抓頭道:“李世民竟這麼知機?”
跋鋒寒仰首望天,嘆道:“因為李世民也懂看天時,曉得最遲今晚將有一場大雨或大雪,所以不急在一時,更不願讓你有練靶的機會。”
寇仲呆看著潮水般遠撤的敵人,欲語無言。心中沒有絲毫一箭退敵的喜悅,只是更感到李世民的高明和可怕。
徐子陵從容踏前一步,微笑道:“張太守你好!本人徐子陵,想問太守我們所犯何事,竟要勞動太守大駕?”
張萬聽得徐子陵之名,立即色變,包圍他們的巴東守軍人人愕然。雖說杜伏威向唐室投誠,可是杜伏威與寇仲、徐子陵的密切關係,江淮軍內無人不曉。若遵照張萬吩咐,攻擊徐子陵,以杜伏威的性格。與事者誰能活命?更不要說直到今天,強大如頜利、李淵、王世充等仍沒有人能奈何徐子陵和寇仲這兩位天之驕子。
徐子陵道:“若有什麼開罪貴方,我可親自向貴上他老人家道歉賠罪。”他語氣一轉,是要營造張萬在不大失面子的情況下得下臺階的氣氛。他自少在江湖混大,這方面自是出色當行。
張萬臉色數變,沉聲道:“有什麼方法證明你是徐子陵?”
左邊敵陣中有人高聲道:“事告太守,這位確是徐公子,屬下曾在竟陵見過他和寇少帥站在城頭上。”
張萬狠瞪那人一眼,厲聲道:“縱使你是徐子陵又如何?我軍已歸大唐,你徐子陵就是我們的敵人。”
徐子陵心中大訝,旋又想起他和爾文煥等人的勾結,曉得他不但被李建成暗中收買,更暗中與魔門有不乾不淨的關係,遂改變戰略,談然道:“你們旗號未改,投誠的事豈算作實。現在洛陽雖破,少帥軍和大唐軍之爭仍是方興未艾,宋家大軍則隨時揚帆北上,際此時刻,識時務者無不明皙保身,並觀其變。若太守仍是冥頑不靈,不論你他日身在何處,位居何職,我徐子陵保證你不得善終,而我們仍可安然離城,太守想試試嗎?”
張萬僵在當場,只見手下全垂下兵器,沒人有動手的意思。
徐子陵點頭讚許道:“這樣才對嘛。”別頭向韓澤南等道:“我們可以離開哩!”
再面對張萬時雙目神光電射,暗捏不動根本印,喝道:“還不給我開門?”
張萬頹然發令。軋軋聲中,城門吊橋再次放下來。
狂風捲起,天城峽外山野平原敵我雙方的旗幟無一倖免,被颳得猛拂亂揚,獵獵激響,燒剩的草碎殘枝。炭屑泥塵,直捲上半空盤旋下降,聲勢駭人至極。
在大自然的威力下,縱使連營數十里,萬馬千軍,仍顯得渺小無助。
山寨內的少帥軍正快速把木材運上城牆上,此時不由自主的暫停工作,以免被風吹倒受傷。
寇仲、跋鋒寒本正遙察李世民方的情況,只見新造的填壕車、撞車、擋箭車重排前線、卻非以前的一字長它陣,而是分成十多組,可以想像對方發動時會作連番發擊,前仆後繼的威勢到大風驟起,兩人的目光移往老天爺,看看有興趣下雨還是降雪。
風起雲走,一團團厚重的烏雲翻滾疾馳,瞧得人人已悸神顫。
慕地“噠”的一聲,豆大的雨點落在寇仲臉上,冰寒刺骨。
寇仲呻吟道:“我的老天爺!”
風勢一轉,短促而有力,捲上高空的塵屑往下落,接著大雨沒頭沒腦似的從四方八面襲至,視線所及大地的輪廓變得模糊不清,山野仿似在搖晃抖顫。
跋鋒寒嚷道:“很冷!”
寇仲當機立斷,吩咐另一邊的麻常道:“全體兄弟進主樓避雨。”
麻常駐然道:“若敵人冒雨來攻如何對付”
寇仲道:“給雨冷病也是死,不管那麼多,立即執行。”
麻花吩咐號角手吹響警號,山寨內的人如獲皇恩大赦,擁人主樓,包括在各鐵塔放哨站崗的戰士。
大雨一堵堵牆般橫掃原野,肆虐大地。
寇仲見麻常、跋野剛、邴元真、王玄恕仍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