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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陵仰望夜空,心中浮起寇仲的臉容,在香家被連根拔起前,寇仲能否逃過同一的命運?
寇仲和跋鋒寒踏蹬上馬,面對推進至山寨斜坡下的敵人,兩人馬後是三千少帥軍的驍騎,整齊地排在寨門外斜坡頂處嚴陣以待,只候寇仲發出攻擊的命令。
敵人停步佈陣,其前線指揮分別為羅士信和劉德威,兩人均為身經百戰的名將,如寇仲欲先發制人,衝擊己陣,忙命手下結成防禦陣式,以矛盾手和箭手重重保護弩箭機和飛石大炮,準備對寇仲軍來個迎頭痛擊,暫成對峙的局面。
寇仲雙目神光電射,勝敗生死早置之度外,心想的是在陣亡時能予敵人多少傷害。
跋鋒寒壓低聲音向他們身後的邴元真和跋野剛道:“我和少帥先殺進敵陣,你們伺機隨後來援,記著必須集中力量,不可分散。”
邴元真和跋野剛點頭答應,天下間恐怕只有寇仲和跋鋒寒等寥寥數人,有膽量和能力面對敵人千軍萬馬而不懼,還敢作正面的衝鋒陷陣。
寇仲探手輕撫馬頸,嘆道:“真對不起馬兒你哩,不過我定會為你血債血償。”
邴元真兩人暗歎一口氣,在敵人箭弩齊發下,寇仲和跋鋒寒能以身倖免已非常難得,胯下戰馬定無可倖免。
兩名戰士從寨內奔出,分把兩面大盾送到寇仲和跋鋒寒手上,說是奉麻常將軍之命送來,又退回寨內去。
寇仲真氣送入盾內,發出一下錚然清響。遙望前線敵陣後方李世民的主力大軍,哈哈笑道:“我寇仲一生經歷大小戰役無數,從沒有人能奈何我,就看李世民今趟能否破例。”
跋鋒寒大喝道:“熄火!”
倏地山寨所有火把全部熄滅,山寨內外頓陷進暗黑中,寇仲一眾戰騎像溶入漆黑裡去,比之對下敵陣大放光明,一明一暗,驟然形成一種壓得人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寇仲一夾馬腹,奔下山坡,跋鋒寒緊隨其後。
邴元真、跋野剛和寨內的麻常同聲吶喊,帶得寨內外少帥軍狂喊助威,一洗在強敵圍攻下捱打的頹氣。
現在少帥軍最大的本錢,就是擁有所向無敵的兩個領袖寇仲和跋鋒寒,而成敗則在他們能否再創奇蹟,使他們逃過全軍覆沒的厄運,但即使對他們極有信心的人,在面對敵人壓倒性的優勢下,再強的信念亦難免動搖。
敵方戰鼓勁擂,箭手彎弓搭箭,凝勢以待。
羅士信一聲令下,後方的戰士往前靠攏,儘量不留下任何空間,令兩人沒有從容衝進陣內的空隙。寇仲和跋鋒寒若強闖入陣,在欠缺舒展手腳的情況下,難免遭被亂刀分屍之厄。
寇仲和跋鋒寒來到斜坡半途處,離最接近的敵人尚有過千步的距離,施展人馬如一之術,同時勒馬停下。
戰馬仰嘶。
羅士信曉得兩人要以神弓作長距攻擊,再發命令,後方騎兵再分出一千人,從左右兩翼馳出,爭取主動,同時前線兩排矛盾手和三排飛箭手,隊形整齊的往寇仲和跋鋒寒推進,戰馬奔騰的蹄音,步軍踏地的足音,構成殺伐意濃的死亡節奏。
寇仲於此千鈞一髮的時刻,仍能對跋鋒寒露齒笑道:“今趟老哥若死不去,恐怕畢玄再非你的對手啦。”
跋鋒塞環掃分從正面攻來的步軍和從兩翼馳至的敵騎,雙目神光電射,沉聲道:“我們絕死不去。”
話猶未矣,鑼聲急驟聲起,遠遠來自李世民的帥軍,竟是撤退的緊急號令。
寇仲和跋鋒寒愕然以對,完全把握不到眼前發生甚麼事。
徐子陵和雷九指進入船艙,正要去看侯希白妙筆下的韓氏夫婦和傑兒會是甚麼模樣。雲玉真的房門張開,露出她嬌美如昔的玉容,輕輕道:“我可否和子陵說幾句話?”
雷九指拍拍徐子陵肩頭,識趣的逕自去了,徐子陵只好進入雲玉真的艙房,憑窗坐下。
雲玉真隔幾而坐,輕嘆一口氣。
徐子陵訝道:“美人兒師父為何仍是滿懷心事?”
雲玉真露出苦澀的表情,嘆道:“唉!美人兒師父?我很久沒聽過這麼悅耳的恭維,今天雲玉真風光不再。子陵可體會到船在大江破浪而行的感覺?聽著吹動江水的熟悉風聲、船身輾破波浪的親切水響,一切是那麼的動人。以前我曾習以為常,甚且感到厭倦,到今時此刻才知自己失去了多麼珍貴的東西,可惜一切已不能挽回。”
徐子陵曉得她追悔往昔令手下眾叛親離的行為,沉思片刻,正容道:“要回復以前的情況,確是沒有可能,但美人兒師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