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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穿的是輕騎便服,腰佩長劍,看似精神抖擻,但眉宇間隱露倦容,看來昨夜並不好受。
兩方相遇,李淵拍馬而出,呵呵笑道:“待我先處置家事,再重迎少帥和徐先生入城。”
李淵方面全軍勒馬停下,建成、元吉兩人策騎來到李淵馬後,成品字形。
寇仲方面只有他和徐子陵、李世民三人,後者聞言立即滾下馬背,跪地垂首高聲道:“孩兒願負起昨夜掖庭宮爆炸一切責任,請父皇處置。”
李淵俯視馬前地上的李世民,雙目殺機一閃,瞬即斂去,換上笑容,沉聲道:“昨夜之事,本是罪無可恕,但朕念在王兒多年來立下無數汗馬功勞,戰功彪炳,功可抵過,賜你戴罪立功,可重返掖庭宮,一切如舊,平身。”
寇仲和徐子陵聽他一字不提李建成的東宮怪火,心中暗歎,均知李世民心中的恨意正如火上添油。
李世民高呼“謝父皇隆恩”,緩緩立起。
寇仲正要說話,李淵欣然笑道:“少帥心意,李淵清楚明白,一切待回宮再說如何?”
寇仲以微笑回報道:“我寇仲終相信閥主確有誠意合作,疑慮盡去,當然悉從閥主之意。”
轉向徐子陵道:“子陵不是約了老跋和侯小子在福聚樓吃早點嗎?”
徐子陵會意,向李淵施禮告罪,逕自策馬先一步回長安城。
李世民神情肅穆的踏蹬上馬,得李淵賜準後,策馬掉頭先回宏義宮,處理返回長安事宜。
當寇仲與李淵並騎回城,心中想到這場風波非是成功化解,而是曉得對立的情況更趨尖銳,李淵已選擇站在建成、元吉的一方,長安城內的兇險實有添無減。
徐子陵先馳返興慶宮,弄清楚王玄恕等一眾兄弟無驚無險,渡過表面平靜、暗裡波濤洶湧的昨夜後,換馬趕往西市。
經過躍馬橋,在馬背上欣賞無量寺、永安渠和兩岸的林木華宅。在春陽照射下,渠堤柳絲低垂,芳草茵茵,綠樹扶疏,市橋相望,碧波映日,魏峨的寺廟與高院大宅襯托起一派繁華安逸,不由想到地下的楊公寶庫和這宏偉都城未來的不測命運,心內感觸叢生。
現在才是打正旗號重返長安的第二天早上,但他們的心境已有很大的變化,形勢的劇轉令他們再沒有必勝的把握。
徐子陵在福聚樓前下馬,幾名專侍候乘馬客人的馬伕大喜迎來,徐大俠、徐大爺的不停叫著,爭者為他安置馬兒,弄得徐子陵很不好意思。眾馬伕對他的恭敬崇慕全發自真心,使他進一步感受到負在肩上對長安全城人民的艱鉅重任。
堂倌早得報,搶到大門迎客引路,不住打躬道:“徐大爺大駕光臨,是福聚樓的榮幸,跋大爺和希白公子正在三樓,請讓小人引路。”
踏入大門,更不得了,滿堂過百食客倏地靜下來,談笑聲急潮般消退,接著爆起漫堂掌聲和喝采聲。
徐子陵抱拳回禮,以微笑回報,心事卻大幅加重,暗下決心,不會令對他抱著希望和熱切期待的老百姓稍有失望。
對於長安城的軍民來說,他們今趟到長安來商談結盟,為面對塞外聯軍嚴重威脅的平民百姓,帶來最大的希望和轉機,有若在暗黑世界見到第一道曙光。
好不容易登上三樓,一眼掃過去,吸引他注意的非是靠東窗對坐的跋鋒寒和侯希白,而是坐在另一角的一對男女。
以徐子陵的修養,亦禁不住無名火起,不理會自已成為眾人目光的目標,向跋鋒寒揚手打個招呼後,逕自往那對男女走去。
李淵嘆道:“少帥可知你昨夜這麼硬要到宏義宮去,令我既為難更是窘惑嗎?”
在太極宮書齋大堂,李淵寇仲兩人分賓主坐下,一片春日清晨的寧和靜謐,可是他們談話的內容,每字每句均關係到中土未來的得失榮枯。
寇仲正暗怨剛才上床瞌睡的時間不足半個時辰,聞言苦笑道:“閥主啊!請你大人有大量,我是沒有選擇的餘地,否則怎向子陵交待?子陵肯來說服我,是看在妃暄份上,妃暄則是看在秦王份上,若秦王給你老人家嚴懲不赦,例如貶謫遠方,我們間合作的基礎再不復存。唉!你要我怎樣說呢?我和太子的關係並不好。在戰場上我們唯一信任的人是秦王,只有他的軍事才能始可與我們配合無間。若明知要打一場必敗之戰,我不如返梁都來個倒頭大睡,再來個坐山觀虎鬥,怎都勝過被迫退守揚州。所以我昨夜的行動雖對閥主不敬,但最終為的仍是我們的聯盟。”
李淵凝視著他,沉聲道:少帥可知領利終開出條件,只要我們肯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