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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往窗外,忽然嘆一口氣,聲音轉柔,以仍帶有僵硬冰冷味道的語氣道:“先生沒有隨皇上到終南山嗎?”
寇仲差點衝口而出說“張娘娘在這,小人怎敢遠離”,幸好想到說完這兩句漂亮的拍馬屁大話後,辭行的話怎再說得出口,只好搖搖頭。
張婕妤秀眉一皺,冷冷道:“先生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旋又覺得自己對這救命恩人語氣重了,歉然道:“先生勿要見怪,我心情不好。”
寇仲苦笑道:“小人正因見夫人今天心情欠佳,本有事情奉稟,也嚇得說不出話來。”
張婕妤微感愕然,目光移往鄭公公去,後者立即垂下目光。張婕妤嬌叱道:“你們通通給我滾出去,我要單獨和先生說話。”鄭公公等能離開這,都不知多麼感激寇仲的帶挈,忙作鳥獸散。
到齋內只剩兩人,張婕妤離開座椅,一手按桌,帶怒道:“莫先生你來給人家評評理,那董妃算什麼東西,皇上竟舍我和尹德妃獨帶她往終南去,不分尊卑先後,天下間那有如此不公平不合理的事。”
寇仲聽得目瞪口呆,始知原來如此。不過張婕妤雖顯出她潑辣的一面,卻仍是姿色可觀,另有一番美人嬌嗔的動人神態。不問可知,李淵要把兩位寵妃留在宮內,是為她們的安全著想,讓董淑妮同行,極可能是因洞悉她與楊虛彥的關係。至於事實是否如此,就要李淵本人才知道。
張婕妤愈說愈氣,秀目通紅,狼狠道:“秦王把這狐狸精從洛陽帶回來,我和尹德妃早猜到他是不安好心,想迷惑皇上,實在太可惡啦!”
寇忡怕她哭將起來,那就更難收拾,辭行的話還如何說出口,忙道:“娘娘請息怒,小人有另一番見解。”
張婕妤訝道:“什麼見解?”
寇仲胡謅道:“小人剛才入宮,路上遇上皇上,當時尚有太子殿下在旁,小人說是要入宮見夫人,皇上露出非常關切夫人的神色,還千叮萬囑小人要好好侍候夫人,有太子殿下為證。”他雖然蓄意誇大,但肯定李建成不會揭穿他。
張婕妤最怕是失寵,聞言半信半疑的道:“皇上真的仍關心我,那為什麼起程也不來向我道別。”
寇仲現在幾可肯定張婕妤非是陰癸派的臥底,因為她的妒忌和訴苦無不出自肺腑,絕非作偽,遂加重語氣道:“假如小人沒有猜錯,皇上是怕見到夫人後會捨不得離開,又或忍不住要帶夫人同赴終南,至於原因在那,就非小人所知。”
接著壓低聲音道:“小人最擅觀人之道,嘿!望聞問切的‘望’就是指此。皇上因有心事,以至肝火上升,兩顴帶赤,此行到終南非像表面般簡單,且肯定牽涉到非常機密的事,夫人自己心內知道便成,千萬別透露給任何人曉得,包括尹德娘娘和太子殿下在內。否則難保皇上會真的不高興。”
張婕妤露出凝重的神色,神不守舍的坐回椅內,點頭道:“給先生這麼說起,我也覺得皇上這幾天行為古怪,好像心事重重?忽然又吩咐劉政會把左右兩宮通往正宮的側門封閉,忽然又召太子秦王等人去說話。最奇怪是把玄武門總衛所交由裴寂負全責,建成太子只能管城防,都是不合情理的安排。”
寇仲暗罵李淵打草驚蛇,不過在他寇仲的立場來說,真是管他孃的屁事。
張婕妤輕撫酥胸,長長吁出一口氣道:“現在我的心舒服多哩!先生不但懂醫病,還懂安人家的心。先生此來究竟有什麼事呢?只要我力所能及,定會給先生盡心辦好。”
寇仲暗鬆一口氣,施盡渾身解數後,終爭到一個說話的良機。
徐子陵與雲帥碰頭,後者道:“我還以為再見不到你。”
徐子陵知憑他的絕世輕功,確有本領在暗中窺探唐軍的動靜,道:“國師看到什麼呢?”
雲帥在高挺和輪廓分明的鼻子襯托下顯得更深邃眼睛,現出一絲令人難以捉摸把握,帶點狡黠的神色,盯著徐子陵道:“我聽到獨孤家的西寄園傳出一下強烈的破門聲,趕往近處,見到李元吉和獨孤家的人全聚右後院井口的四周,接著李淵和大批禁衛趕來,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只聽他能隨口說出獨孤府的名稱,便知他下過功夫調查。破門惹起注意的不用說是祝玉妍,她寧願邪帝舍利暫時落入李家手上,亦勝過被楊虛彥得到。
徐子陵忽然有點後悔與雲帥合作,從他剛才一瞬即逝的眼神,使他直覺感到他所有行事都基於利益而出發,必要時可隨時反面無情。他以波斯人居西突厥國師之位,與趙德言漢人為東突厥國師非常近似。只是這種相近足可令徐子陵起戒心。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