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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乘勝追擊,把他解決,免得夜長夢多。
在石之軒方面,則要對久休復出的嶽山作重新估計,最令他駭異的是對方硬捱他一掌,臉色竟能絲毫不變,哪知對方是戴著由天下第一巧手魯妙子精製的面具。
徐子陵適才是借勢飛退,在半空一口鮮血再忍不住噴出,卻給他收入袖裡,而石之軒因剛轉到另一邊去,竟看不到。
落地前他早運起長生訣把真氣回覆過來,不過如無面具遮蓋,石之軒該仍可見到他的臉色是蒼白疲怠,額角冒出冷汗。
徐子陵趁機調元回氣,暗中提聚功力,冷然曬道:“老夫還以為不死印法是什麼了不起的功夫,原來不過爾爾,假若石小兒是技只於此,今晚休想活命離開躍馬橋。”
一邊說話,一邊在計算橋身的彎斜度。
石之軒木無表情,像瞧著一件死物般盯著他,淡然道:“嶽霸你若沒有其他說話,請恕石某人要失陪啦!”
換了智慧稍低者,必對石之軒這番話大惑不解,甚至以為他因受嚴重內傷,故大打退堂鼓。
只有徐子陵曉得石之軒看穿他的假“換日大法”宜靜不宜動的特點,故誘他主動進攻,再行一舉擊破。其眼力之高明,確非一般武學大師可以比擬。
徐子陵心想成功失敗,就在此刻。要勝過對方是絕無可能,眼下唯一生路,就是要搶得少許上風,再突圍逃走。必要時逃入皇宮,諒石之軒亦不敢追來。
一聲長笑。徐子陵躍起少許,再足尖點地,往橋坡下方的石之軒疾衝過去。
石之軒引得“嶽山”主動全力進擊,臉上仍是絲毫不露出任何情緒的波動,實則心內暗下決心,即管拼著負傷,也要把對手一舉擊斃。
因他看出重出江湖,練成“換日大法”的嶽山,已脫胎換骨變成另一個人,若不趁今晚把他擊殺,異日將成心腹大患。
假設徐子陵知道這邪王心中的想法,當可非常自豪。
徐子陵的心神投入井中月的境界與天地渾合為一體,更重要的是與躍馬橋合成為一。
他衝行的角度和軌跡,與躍馬橋的坡度有種渾如天成的微妙契合,就像水流從高處衝下,與流經處合成一體,完全依乎天地之理,本身自有一股無可抗禦之勢。
在石之軒的眼中,徐子陵把橋坡的斜度利用得淋漓盡致,令他感到自己像被孤立起來,變成徐子陵和躍馬橋兩者之外的多餘物事。此感覺玄奧至極,非是如他那級數的高手,休想有此直覺的感受。
徐子陵左右足尖互動點在坡面,每一落足,速度均稍有增加,勁力氣勢亦隨之增強,石之軒準確估計出當他衝落近四丈的坡面向他攻擊時,對方的功力將積聚到至巔峰的強烈度。
且徐子陵這一擊充滿一往無還的慘烈意味,有種不惜一切,務要拼個同歸於盡的決死之心。
以石之軒的自信自負,不由亦心中後悔,但又是騎虎難下,若他於此時退避,在氣機牽引下,對方將氣勢陡增,乘勢追擊下,他要搶回上風,會是大費周章。
別無選擇下,石之軒當機立斷,騰起斜衝,反客為主的升往高處,再以猛虎搏兔的姿態下撲,以收拾這強橫得令他難以相信的對手。
在一般的情況下,這確是針對徐子陵戰略的最佳方法。
可惜他算漏一點,就是徐子陵和寇仲獨門的真氣轉換方法和從雲帥學來的回飛絕技。
石之軒炮彈般的彈往半空,腳上頭下的雙掌齊出,施出不死印法的看家本領,左手掌勁冰寒陰柔,右手掌勁灼熱剛猛,聚而成一股能摧心裂肺的狂飆,向徐子陵痛擊而下。
徐子陵一聲長嘯,猛換一口真氣,由斜衝向下,改為仰衝向上,最厲害處是循著一個彎往石之軒右外側的奇異軌道,攻向石之軒。
石之軒被迫得第二次變招,氣勢勁道登時減弱三分。
徐子陵往上方的石之軒彎彎的迎衝上去,身體忽然左右搖晃,兩手變化萬千,當迎上石之軒的雙掌時,逐漸變化成兩大拇指外彎,點上石之軒掌心。竟是把從嘉祥大師學來的“一指頭撣”變作“兩指頭撣”來使用,由於他精通印法,故形雖似而神非,身是不動根本印。左手大金剛輪印,右手日累印,真氣陰陽分流,正面硬撼石之軒的不死印奇功。
氣勁交擊。
石之軒連番失著下,冷哼一聲,飄上半空,往西岸投去。
徐子陵連續三個翻騰,墮跌橋上,險險立定。
石之軒雙足著地,又如飛而至。
徐子陵心叫完了,他的五臟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