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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和寇仲談判破裂,撕破臉皮,再不用看對方面臉。
拜紫亭目光先掃過徐子陵,再投往平臺遠處的寇仲,然後回到馬吉身上,點頭道:“馬吉先生如此堅決,拜紫亭不敢挽留,讓我送先生一程。”
馬吉斷然搖頭道:“不煩大王勞駕。”
接著轉過肥軀,朝尚秀芳作揖嘆道:“聽不到秀芳大家的仙曲,確是馬吉終生憾事。”
言罷頭也不回的匆匆離去。
眾人均感愕然,不明白寇仲和馬吉說過什麼話,令他不得不立即逃命似的離開龍泉。
徐子陵則心中劇震,猜到馬吉違抗頡利的命令,已將那批弓矢送交拜紫亭,否則拜紫亭怎容他說走就走。
跋鋒寒究竟到那裡去了?
看著馬吉背影消失門外,廳內的氣氛異樣起來,寇仲神態悠閒的回到廳內,站到徐子陵和尚秀芳中間處,打個哈哈道:“國師不是正在說法嗎?小子正要恭聆教益。”
伏難陀微笑道:“我們只在間聊吧!”
傅君嬙冷笑道:“少帥得罪人多稱呼人少,尚未開席已有兩位賓客給少帥氣走。”
寇仲施禮道:“傅大小姐教訓得好,不過事實上我是非常努力,處處為吉爺著想,豈知吉爺偉大至不怕任何犧牲,小弟遂拿他沒法。”
烈瑕失笑道:“少帥說得真有趣。”
尚秀芳不悅的瞥寇仲一眼,回到先前的話題道:“國師正在說關於‘我’的真義,指出‘我’是由五重識構成,由下至上依次是物質、感官、心意、智性和靈神,而以靈神為主宰的核心。”
寇仲隨口道:“這意念挺新鮮的,但那靈神是否會因人而異,為何有些人的靈神偉大可敬,一些人卻卑鄙狡詐?”
伏難陀淡然道:“靈神就像水般純粹潔淨,只是一旦從天而降,接觸地面,便變得混濁。靈神亦然,人的慾念會令靈神蒙上汙垢。”
寇仲心叫厲害,領教到伏難陀的辯材無礙,不怕問難。
拜紫亭道:“大家入席再談。”
宴會的熱烈氣氛雖蕩然無存,卻不能不虛應故事,眾人紛依指示入席。
拜紫亭和伏難陀兩位主人家對坐大圓桌的南北兩方,寇仲和尚秀芳分坐拜紫亭左右,伏難陀兩邊是徐子陵和傅君檣,烈瑕是尚秀芳邀來的,有幸坐在尚秀芳之側,接著是金正宗,居於烈瑕和傅君嬙中間處,徐子陵另一邊是韓朝安。馬吉和宋師道的碗筷給宮娥收起,只剩下可達志那套碗筷虛位以待。宗湘花在寇仲右側相陪。
侍從流水般奉上美酒和菜餚。
酒過三巡,在拜紫亭表面的客氣殷勤招待下,氣氛復熾。
烈瑕不知是否故意氣寇仲,不時和尚秀芳交頭接耳,更不知他說了些什麼連珠妙語,逗得尚秀芳花容錠放,非常受落,其萬種風情,只要是男人便會禁不住妒忌烈瑕。
寇仲卻是有苦自已知,崇尚和平的尚秀芳肯定對他在龍泉的“所作所為”看不順眼,遂予烈瑕乘虛而入的機會。
說了一番不著邊際的閒話後,傅君嬙忽然道:“可否請國師續說梵我如一之道?”
眾人停止說話,注意力再集中在伏難陀身上。
徐子陵特別留意拜紫亭,自他和伏難陀聯袂而來,拜紫亭從沒有附和伏難陀,後者說法時他總有點心不在焉,不似傳說中他對伏難陀的崇拜,更有點貌合神離,令人奇怪。
伏難陀欣然道:“難得傅小姐感興趣,伏難陀怎敢敝帚自珍,首先我想解說清楚靈神是什麼一回事。”
烈瑕笑道:“國師的漢語說得真好,是否在來大草原前,已說得這麼好的?”
伏難陀微笑道:“烈公子猜個正著,我對中土語言文化的認識,來自一位移徙天竺的漢人。”
烈瑕含笑點頭,沒再追問下去,但眾人均感到他對伏難陀的來歷,比席上其他人有更深的認識。
伏難陀毫不在意的續道:“靈神雖是無影無形,形上難測,卻非感覺不到。事實上每天晚上我們均可感應到靈神的存在,當我們做夢,身體仍在床上,但‘我’卻到了另外一些地方去,作某些千奇百怪的活動,從而曉得‘我’和身體是有區別的。晚上我們忘記醒著時的‘我’,日間我們卻忘記睡夢中的‘我’。由此推知真正的‘我’是超然於肉體之上,這就是靈神。”
伏難陀說的道理與中土古代大聖哲的莊周說的“昔者莊周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