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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擊木箱。
木箱登時四分五裂,裡面的貨物立即原形畢露,赫然是一張張的羊皮。
在旁監督的馬吉手下看不破是九徐子陵在暗處整蠱,以為是腳伕失足,剛巧這木箱又特別釘綁不牢,只懂喝人把掉在地上的羊皮檢拾起來。
徐子陵差點掉頭去追陰顯鶴,又不得不把這念頭壓下,因誰也不曉得馬吉的船何時開行,所以他必須獨自處理此事。
眼前的事實告欣他,不管是馬吉向拜紫亭將這批屬於大小姐翟嬌的羊皮買到手上,抑是拜紫亭送給他或託他運往別處謀取厚利,總而言之羊皮確是拜紫亭派人搶劫回來,他們再不用為此猜估。
這批羊皮是一筆龐大的財富,能令翟嬌傾家蕩產,更可使馬吉發大財。
卸下桅帆的“隆隆”聲中,三艘大海船緩緩靠岸。
徐子陵凝神瞧去,船上雖沒有掛上旗幟,但看船伕的衣模樣,可肯定是高麗人。
徐子陵心中一動,猜到馬吉的羊皮是要賣往高麗去,在高麗此等苦寒之地,上等的羊皮確是價比黃金。
想到這裡,徐子陵再不遲疑,往後退開,溜往海港無人處投進冰涼的海水中,從海底往馬吉的大船泅去。
朱雀大門處有一隊全副武裝的騎士,二十多個──戰士,人人冷靜沈凝,可肯定是百中挑一的好手,在宮奇的指揮下,高跨馬上等候寇仲。
客素別湊近寇仲微笑道:“少帥勿要見怪,我們這些做臣下的只能奉旨行事,大王的意思是希望少帥立即離城。”
寇仲像沒聽到有人向他說話,只瞅在馬背向他的冷視的宮奇,輕鬆的道:“宮將軍在過去的一年有多少日子在這裡渡過的呢?”
宮奇瞳孔收縮,神光閃閃,按著腰上的馬刀,沈聲道:“少帥此語意有所指,可否說得清楚些。”
寇仲來到他馬頭半丈處昂然停立定,淡然自若的哈哈笑道:“宮將軍請勿誤會,只因我聽宮將軍的漢語帶點中土東北的口,音聯想起在山海關一個非常有趣的人,舍此沒有其他的意思。”
心想若是拜紫亭要在城外殺他,作用是振奮軍心,日後的說書到這殷歷史,會是甚麼“拜紫亭龍泉門外斬寇仲”。借殺他來向本族和其他──部族公佈此舉是破釜沈舟,不惜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要反抗突厥人的勇氣和決心,以激起將兵的死志,來個置諸於死地而後生。若他這種不惜一切的精神能感染整個──部,加上五采石的神話,蓋蘇文的奇兵,說不定真能創造奇蹟,令
部取突厥代之,成為新一代草原霸主。
拜紫亭熟悉中土的戰役,當然不會忘掉名傳千古的“破釜沈舟”,殺寇仲後,與突厥再無轉圜的餘地。
寇仲這猜測並非因身處險境而疑神疑鬼,皆因押送他離城的是眼前此君,明為宮奇暗為崔望的兇人。而他身後的手下,若他們肯脫下軍裝,肯定是滿身刺青的回紇狼盜。
在拜紫亭的地頭,要把他逐離龍泉只須客素別和隨便一隊──兵己足夠有餘,何須出動宮奇和他的狼盜手下。
宮奇靜心聆聽,眸神轉厲,寒聲道:“沒有其他意思?少帥並不是第一天到江湖來混,該知說話不能含糊,若關及他人的清譽,更該解釋清楚。”
他二十二名手下同時握住刀把,擺出一言不合,立即動手的姿態,氣氛轉趨緊張和充滿火孳味。
把守朱雀大門的御衛均朝他們望來,人人目露兇光,更添殺氣騰騰的味兒。
寇仲旁的客素別從容道:“宮將軍請冷靜點,照下宮看只是一場誤會。敢煩少帥說兩句話。以釋宮將軍之疑。”
寇仲聞言更肯定自己的猜測,正因宮奇和他手下“客卿”的身份,客素別隻能用這態度勸宮奇,著他不用急在一時,到城門外才動手殺寇仲,因那是拜紫亭的吩咐。
在宮門殺寇仲,只是寇仲與拜紫亭的個人恩怨,拜紫亭便難向尚秀芳交待;在城門殺寇仲,則與整個龍泉全體軍民有關,象徵意義大有分別。
寇仲一邊思量為何拜紫亭似不將那批弓矢放在眼內,兩名御衛牽著一匹空馬兒朝他走來,馬兒見到寇仲,立即仰首昂嘶,跳蹄歡躍,寇仲暗歎一口氣,迎過去一把將愛騎千里夢垂向他的馬頭摟個結實。
拜紫亭真厲害,不聲不響的就把整個形勢一手控制,千里夢於此時回到他身旁,正表示術文和他的室韋兄弟全給他拘捕扣留。當然還有徐子陵和跋鋒寒的愛騎。
哈哈一笑道:“有甚麼好解釋的,若宮將軍既是清清白白,怎會因小弟的聯想而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