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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同時起立回禮,坐下後,跋鋒寒問道:“下面大廳還有什麼人?”
這時猜拳斗酒、絲竹弦管的暄聲陣陣從露臺方向傳來,邢漠飛灑然笑道:“自然少不了王薄和榮大老闆兩人。”
徐子陵訝道:“聽邢兄的口氣,好象連王薄都不放在眼內。”
邢漠飛油然道:“論鞭法,無論中外都難有人能出其右,不過論人不能只論武功,還需有品格配合,始能教人心服。像三位這種真英雄,才是敝主心儀交往的對像。”
三人聽得臉臉相覷,因據傳聞:王薄不是與伏騫關係很密切嗎?
且若王薄乃失德之人,像了空那類方外高人,又怎會視他為知交?
寇仲訝然詰問。
邢漠飛微笑道:“此事還是留待敝主在有機會時親自回答妥當些。不過三位只要看當今群雄中,如杜伏威、李子通之輩,均曾投在王薄麾下,後來又都反目叛走,便可知此人沒有容人之量。否則其聲勢絕不會在任何義軍之下。”
接著又道:“三位會否在昨晚因王薄沒有現身而奇怪呢?”
三人愕然點頭。
邢漠飛笑道:“道理很簡單,因為此事他是要自己攬在身上,以討好師妃暄,但人家卻不領情。三位對此人務要小心一點,其它的事請恕小弟不便吐露。”
寇仲點頭道:“邢兄雖是初識,但已很夠朋友,這些訊息我們尚是初次得聞,非常管用。”
跋鋒寒道:“但王薄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而且他不是公開宣告不再逐鹿中原嗎?”
邢漠飛嘆道:“有野心的人是始終不肯死心的,由於小弟對三位的敬重,特再透露一個訊息與三位知曉:宇文化及北歸後,已重整陣腳,憑著他宇文閥深厚的根基,正密鑼緊鼓,準備再次大展拳腳,而王薄極有可能和他結成聯盟,所以才會在和氏璧一事上搞風搞雨。”
三人恍然而悟。
邢漠飛苦笑道:“看三位的神情,都是不會到下面去見敝主的了。”
四人你眼望我眼,齊齊放聲大笑,充滿相知的得意之情。
笑罷徐子陵問道:“請恕在下冒眛問上一句,伏王子今次到來,所為何由呢?”
邢漠飛壓低聲音道:“敝主今次來中原,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看看中原究竟有些什麼超卓人物,另一個目的就是要找一個人算賬。”
寇仲雙目射出鋒利的光芒,道:“第一個目的含意太廣,教人摸不著邊際,但邢兄既不願說明,便不問也吧!至於要找的究竟是什麼人?何人的面子如此之大呢?”
邢漠飛欣然道:“和你們說話真有意思,省了很多廢話,至於要找的人就是裴矩。”
寇仲一呆道:“裴矩是什麼傢伙,我怎會從未聽過他的名字?”
跋鋒寒哂道:“仲少你今次出醜了!裴矩這人的名字在我們處也是無人不識,可謂臭名遠播,莫此為甚。”
邢漠飛冷然道:“裴矩乃楊廣的大臣,主持西域與舊隋邊境一帶的商貿事務,著有〈西域圖記〉三卷,記述西域四十四國的概貌。序文末尾還寫有:”故皇華遣使,弗動兵車,諸蕃既從,渾、厥可滅。混一戎夏,其在茲乎!不有所記,無以表威化之遠也‘。正是’渾、厥可滅‘這句話,令我們吐谷渾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此仇不報,怎對得住我們死去的族人。“
寇仲和徐子陵聽得無言以對。同時想到伏騫這趟來中原,應和突利有同樣心態,或多或少存在報復的意念。
中原將更多事了。
跋鋒寒若無其事地道:“裴矩仍未死嗎?此人擅用離間計,累得我們西突厥分裂成兩部,攻戰不休。而裴矩便趁我們無力外顧之時,暗許鐵勒出兵攻打吐谷渾,此計確是毒辣之極,借刀殺人,自己卻不用損半個兵卒。”
邢漠飛露出悲憤神色,狠狠道:“我皇伏允被鐵勒那些狗種突襲大敗後,仍不知乃其視之為友的裴賊在暗中唆使,還遣人向裴賊求援,卻被他派出兩路兵馬追擊,落井下石,連番接戰後,我皇最後只餘數千殘騎逃出重圍,這個仇恨,沒有一個吐谷渾的子民能夠忘記的。”
寇仲和徐子陵這才弄清楚鐵勒、裴矩和吐谷渾間的恩怨,難怪伏騫南到中原,便要找鐵勒第一高手曲傲作生死之戰。
跋鋒寒再漫不經意的道:“噢!跋某差點忘了,曲傲今晚是我的,剛才我曾和他交過手,此事你們該不會不知道吧!”
邢漠飛嘆道:“此事可輪不到我作主,若曲傲知道自己這麼搶手,可能會後悔此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