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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心中大訝。
以跋鋒寒一向的驕傲強狠,絕不曾說出這種帶點求情意味的話來。
就在此時,跋鋒寒殺氣陡增,斬玄劍電光突閃般,隨著他急衝而前的迅快動作,橫斬過來。
寇仲本亦有多少困惑,但此刻見到跋鋒寒威勢劇增,又主動出擊,始心中恍然。
在馬賊群中長大的跋鋒寒,整輩子都在向各式各樣的權勢挑戰,而陰癸派正是邪派魔道中至高無上的權威。
跋鋒寒那番話正是要激起自己對婠婠欺人太甚的鬥志,亦使自己湧起護持弱小的義憤之心,故能氣勢如虹,含“恨”出擊。
婠婠寬袖中左右各飛出一條白色絲帶,同時只以右足拇指尖向地面一點,撐起嬌軀,整個人陀螺般旋動起來。
她那對纖纖玉手以奇異曼妙的動作,交叉穿梭地揮動絲帶,織出一個幻變無方,充滿波紋美感的渾圓白網,把她緊裡其中,成了一團白影,仿如天魔妙舞。
如此魔功,確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跋鋒寒本有一往無前的拚死之心,但在這要命的剎那竟有無從入手的頹喪感覺。
要知高手相爭,進攻退守,均於電光石火中尋瑕覓隙,以求命中對方要害,又或退避其鋒銳。
可是現在婠婠把“圓”的特性發揮至登峰造極的境地,織出的護體網紋平均而一致,根本沒有任何強弱疏密之分,頓使他生出不知該攻何處的無奈感覺。
若他妄然進攻,必主動盡失。
以跋鋒寒的悍勇,竟也被迫往後猛退。
寇仲也看呆了眼。
絲帶倏消,回到了婠婠羅袖之中。
和婠婠屢次交手後,直到這刻,他們仍沒法摸清楚婠婠的底子,甚至她最擅使的是什麼武器亦弄不清楚。只知一時只以纖手禦敵,或揮動“天魔雙斬”的一對短刃,又或單帶雙帶、羅袖飄香,其層出不窮,變化無方處,正深合天魔幻變之道,教人全無預擬應付之法。
總之她隨手拈來,均是曼妙無方的殺著。
此時她要停便停,動靜的對比,已能使身在局中的跋鋒寒,與作為旁觀者的寇仲都心生寒意。
最奇怪的是天津橋兩邊天街南北兩段,所有路人竟走得乾乾淨淨,沒有人留下來遙看熱鬧。而在橋的兩邊洛堤處,卻分別泊有兩艘大舟,此時都烏燈黑火,不見人影,透出神秘兮兮的味兒,當然不會是好路數。
這種不正常詭異的情況,自是人為而成。
婠婠並非是單獨來的,而是有人在暗中代她“清場”,且佈下包圍網,務要置他兩人於死地。
兩邊的水道交通也被截斷。
形勢明顯對他們非常不利!
婠婠以她那種令人心寒的篤定神態,冷然瞧著後退撤回原處的跋鋒寒,幽幽嘆道:“你們不是一向自詡智計過人,怎會想不到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容傅君瑜返回高麗。”
她這幾句話證實了他們的猜想。
今趟陰癸派是因‘楊公寶庫’而出手擒下傅君瑜,務要千方百計保守機密,就像他們在盜取和氏璧後來個矢口不認的情況如出一轍,因為後果實太嚴重了。
無論陰癸派如何橫行無忌,對被譽為天下武林最頂尖兒的三大高手之一的“奕劍大師”傅採林亦要深感忌憚,等閒不願把他惹出來,招致無窮的後患。
現在寇仲等把傅君瑜救出,等若人贓並獲,在這種情況下,陰癸派自然不惜一切手段殺人滅口,好使傅採林永遠不曉得這件事。
這也是婠婠不讓其它人在附近“旁聽”的原因,正是禁止洩出任何風聲的措施。
若非師妃暄受襲被傷,退於淨念禪院,陰癸派亦不敢猖獗至此。
寇仲和跋鋒寒到此刻才真正體會到自己的處境。
宋師道失聲道:“糟了!”
徐子陵眉頭深鎖,默默思量,心內矛盾,難以決斷。
宋師道向任恩道:“請任幫主立即吩咐下面所有兒郎偃旗息鼓,不要再有任何行動,任幫主亦不宜再來見我們,以後由我們看情況來找你。”
任恩愕然道:“事情不致這麼嚴重吧!”
宋師道嘆道:“比你想到的還要嚴重!小仲和跋兄這樣等若明著告訴敵人我們是要立即出城,對方必會傾盡全力來阻截我們。故任幫主絕不能讓對方知道貴幫參與此事。”
任恩感動地道:“二公子真夠朋友,我會靜候佳音,等待二公子進一步的指示。”
任恩去後,徐子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