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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充截斷他道:“這正是本官要見皇泰主的其中一個原因,獨孤總管是否仍要攔著宮門呢?”
獨孤峰哈哈一笑道:“怎會呢!怎會呢!尚書大人請!”
竟退往門旁,作出恭請內進的誇張姿態。
王世充和寇仲愣然相顧,一時間不知該作何種反應。
深長的城門口,就像可吞噬任何闖進去的人的無底深洞。
向劉黑闥告辭後,徐子陵在附近找了間酒館,要了一壺酒,自斟自飲了兩口後,酒意上湧,差點要大哭一場。
他從來不好杯中之物,即管湊寇仲的興頭,也是淺嘗即止。
但現在卻想喝個不省人事,好忘記這殘酷和不能改易的已發生了的現實。
原因就在劉黑闥直指蕭銑是人口販子這句錐心說話。
現在素素和香玉山米已成炊,還有了孩子,就算殺了香玉山也對素素無補於事。
唉!
徐子陵再灌一口,伏倒桌上,欲哭無淚。此時酒館只有兩桌坐有客人,而他又故意揀了處於一隅的位置,故不虞會惹來其他人的注意。
說到底所有這些發生在素素身上的不幸,都是由李靖的寡情薄義而來。
素姐有什麼不好?他偏要移情別戀。
足音漸近。
徐子陵憑足音竟在心中浮起李世民龍行虎步之姿,猛地抬頭。
只見一人頭頂竹笠,垂下遮陽幕,身穿灰布衣,正筆直朝他走來,腳步輕巧有力,自有一股迫人而來的氣勢,懾人之極。
徐子陵收攝心神,沉聲道:“秦王請坐。”
那人微一愕然,才在他對面坐下,脫下竹笠,露出英偉的容顏,大訝道:“徐兄是否能看穿小弟的臉幕呢?”
又舉手喚夥計道:“拿酒來!”
徐子陵迎上他似能洞穿任何人內心秘密的銳利眼神,淡淡道:“我只是認得世民兄的足音吧!”
酒杯酒壺送上臺來,李世民先為徐子陵添酒,才斟滿自己的一杯,嘆道:“徐兄不但有雙靈耳,記性還好得教人吃驚。”
然後舉杯笑道:“這一杯是為我和徐兄久別重逢喝的。”
徐子陵目光凝進望內清洌的酒中,伸指在杯沿輕彈一下,發出一響清音,徐徐道:“是否李靖教世民兄來找我的?”
李世民微微一笑,放下酒杯,柔聲道:“徐兄誤會了你的李大哥!”
徐子陵漠然道:“若世民兄此來只為說李靖的事,那我們的談說就到此為止。”
李世民微一錯愕,接著哈哈一笑,舉杯一飲而盡,以衣袖抹去嘴邊的酒漬後,意態飛揚地道:“就依徐兄意思吧!況且這種男女間事,豈是我等局外人能管得了的?”
徐子陵苦笑道:“你這兩句話比直說還厲害,李世民不愧是李世民。”
李世民雙目爆起精光,仔細端詳了他好一會後,嘆道:“子陵兄真的變了很多,無論外貌、風度、氣魄,均能教人心折。”
徐子陵淡淡道:“世民兄不用誇獎我了,徐子陵不外一介山野莽夫,何如世民兄人中之龍,據關中之險以養勢,徐觀關外的風風雨雨,互相斯拼,自己則穩坐霸主之位。”
今回輪到李世民苦笑以報,搖頭道:“子陵兄莫要見笑我,我李世民頂多只是為父兄打天下的先鋒將領,那說得到什麼霸主之位?”
徐子陵一對虎目射出銳利懾人的異芒,沉聲道:“明珠始終是明珠,縱一時被禾草蓋著,終有一天會露出它的光芒,世民兄豈是肯屈居人下之人。”
李世民默然半晌,眼睛逐漸亮了起來,旋又透出哀傷不平的神色,低聲道:“當日我助家嚴起兵太原,他曾答應我們兄弟中誰能攻下關中,就封其為世子。當時並曾私下親口對我說:”此事全由你一力主張,大事若成,自然功歸於你,故一定立你為世子‘。“接著雙目寒芒一閃,續道:”當時我答他:“煬帝無道,生靈塗炭,群雄並起,孩兒只願助爹推翻暴君,解百姓倒懸之苦,其他非孩兒所敢妄想。’”
徐子陵皺眉道:“世民兄既有此想法,為何剛才又流露出忿懣不平的神色呢?”
李世民頹然道:“因為我怕大哥是另一個煬帝,那我就罪大惡極了,否則縱使家嚴因婦人之言而背諾。但自古以來便有‘立嫡以長’的宗法,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徐子陵心中肅然起敬。因為憑敏銳的感覺告訴他,李世民說這番話時,是真情流露,顯示出他悲天憫人的胸懷。
李世民忽地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