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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左足的湧泉穴愈是灼熱,而寇仲的天靈穴則倍添冰寒。
在一般情況下,兩人絕難忍受這忽寒忽熱的變化,但這刻卻是覺得愈寒愈好,愈熱愈妙。
腦中諸般幻象,更是此起彼消,異景無窮。
幾個迴圈後,跋鋒寒體內的寒熱流已趨近平衡,強弱相持。
以跋鋒寒行遍萬里路,見多識廣,亦不明白此刻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總之由徐子陵方輸來的寒氣,進入他體內使成偏寒的寒熱流,由寇仲處反輸來時,則成偏熱的寒熱並流。
而他要做的和可以有作為的唯一之事,就是設法以己身真氣令兩股寒熱氣流達至平衡。
由於寒熱的強弱不住變化,跋鋒寒便像個踩索子橫過高崖的耍雜技者,要施盡揮身解數,才能保持平衡,否則立是失足墮崖跌個粉身碎骨的慘局。
徐子陵此時已能再運動本身的真氣,只沒有能力截斷從和氏璧洶湧而來的龐大氣能。
幸好脈分陰陽,和氏璧的寒氣從陽脈而來,送入跋鋒寒手心去。從跋鋒寒回來那寒熱捲纏的真勁,則從陰脈回輸到璧內。
氣流的每一個迴圈,令三人的經脈都似乎膨脹了些許。
愈轉愈快之後,忽又轉趨緩慢,如此由快變慢,由慢變快,也不知經過了多少次和多少時間。忽地三人頓感到像天崩地裂般一陣劇痛,全身經脈若爆炸開來似的,身體同時彈開。
徐子陵前僕,寇仲後跌。
跋鋒寒則整個給拋上半空,再重重跌在草地上。
三人躺在地上,只懂喘氣,一時都爬不起來。
但都知道一些極端奇妙的事情已在自己身上發生了。
跋鋒寒呻吟一聲,首先爬起來,發覺自己渾身溼透,汗珠色黑味腥,但身體卻舒泰輕鬆至極點。
睜目一看,整個天地都不同了。
山頭遠近的山林像變成另一個世界似的,不但色彩的層次和豐富度倍增,最動人處是一眼瞥去,便似能把握到每一片葉子在晨光中柔風下拂動的千姿百態。
跋鋒寒感動至渾體猛震,跪了下來,熱淚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他閉上眼睛,內外的天地立時水乳交融的渾成一體。
和煦的陽光從東方射來,投到他身上,從沒有一刻,他像目下般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生命的意義。
跋鋒寒展開內視之術,立時大吃一驚,又是一陣狂喜和不再作他求的滿足。
正如他先前所說的,他的經脈是以倍計地強化了,雖並沒有立刻功力大增,但只要再像一貫般精修勵行,必能事半功倍。
要知人力有時而窮,到了跋鋒寒這般級數的高手,想有寸進亦是難比登天,但經過剛才的奇異改造過程,他便似由一泓水窪,變成了一個無底深潭,每個竅穴,每道經脈,都脫胎換骨地變成有無可限量發展潛力的寶藏,那能不令他欣悅如狂。
耳中忽傳來寇仲的聲音道:“我的娘!為何我這麼腥臭的。”
跋鋒寒睜開虎目。
徐子陵和寇仲坐了起來,一個呆頭呆腦的凝望著從東方緩升的朝陽,一個則正大力聞嗅手心汗水的氣味。
寇仲以一個非常滑稽的方式,手腳並爬的來到跋鋒寒旁,訝道:“老跋為何你忽然變得更英俊了?整張老臉像會放光的,看來和氏璧最好就是拿來作潤膚的補品。”
跋鋒寒以衣袖拭去臉上淚汗難分的汙積,失笑道:“你雖沒有死,但是否瘋了?一點都不顧風範儀態。”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捧腹大笑,但為何發笑,有甚麼好笑,卻是誰都弄不清楚。
徐子陵仍呆望朝陽。
兩人來到他旁,奇道:“你在看甚麼?”
徐子陵籲出一口氣,喃喃道:“為何我朝太陽直瞪,都不覺得陽光刺眼?”
兩人忙朝太陽瞧去,平時刺目的陽光,變得溫暖舒服,大異往常。
寇仲夢嘆般道:“我的娘!太陽原來是個大火球,為何平時總看不出來。”
跋鋒寒心中一動,問道:“和氏璧呢?”
徐子陵苦笑著攤開雙掌,上面沾滿粉末狀的東西,只餘下補角的小塊黃金,但亦像被某種力量擠壓得變了形狀。
兩人呆瞪著他掌上的殘餘,不能相信的齊聲道:“這就是和氏璧?”
名傳千古的異寶竟成了粉末?
徐子陵點頭道:“這東西在我手內剛才爆成碎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