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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早知她劍法高明,但仍想不到如此驚人。
徐子陵看著她的劍鋒化作一點寒星,當胸奔至,竟仍沒有任何反應動作。
寇仲雙眉上揚,眼睛射出凌厲的神色,不瞧徐子陵的情況,只狠狠盯著單琬晶平靜得駭人的眼睛。
只有他才明白徐子陵正以生命作豪賭,好化解這段糾纏不清的仇怨。
跋鋒寒亦露出訝異之色,手按到刀柄去,只不知他是要阻止這事的發生,還是在防止寇仲等旁觀者出手。
香玉山、雲玉真、卜天志、宋玉致等卻同時色變,但事情來得太快了,連驚呼都不及時,單琬晶的劍尖離徐子陵胸口只有一寸。
寇仲微微俯前,雙目電光閃射,只要單琬晶這劍真的透徐子陵胸口而入,他就會不顧一切的將單琬晶撲殺。
跋鋒寒的目光凝定在寇仲身上,亦是蓄勢以待。
劍氣催得徐子陵破爛的衣衫往後狂揚,可是他昂然立在那裡,一對虎目閃爍著神聖而秘不可測的光輝,臉容靜若不波古井,一點不把這決定他生死的一劍放在心上,連眉頭都不皺半下。
就在決定生死的一刻,單琬晶的眼神終於出現變化。
那是既苦惱又憤怒的微妙表情。
劍氣倏收,鋒尖斜斜朝上滑去三寸。
利刃刺入徐子陵左脅。
徐子陵清楚感到劍鋒及骨而止,然後單琬晶抽劍疾退。
鮮血狂湧而出,但徐子陵仍是穩立如山,沒晃動少許。
到這時仍沒有人驚叫作聲,兩條船上百多人都似變了啞巴。
寇仲鬆了一口氣。
跋鋒寒目光回到徐子陵身上,眼內先閃過讚賞的眼色,接著是一現即消的兇厲殺機。
單琬晶退到船頭盡處,低頭察看染到劍鋒上的徐子陵鮮血,鐵青著臉顫聲道:“徐子陵!為何不還手?”
徐子陵深吸一口氣,運功收止傷口流出的鮮血,柔聲道:“公主的氣消了點吧!”
單琬晶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抬頭瞧著徐子陵,緩緩搖頭道:“氣是永不會消的,但偷盜賬簿一事就此作罷。”
騰身一個空翻,消沒在岸旁的密林裡,最出奇是沒有招呼跋鋒寒一道走。
眾人的目光落在有點尷尬的跋鋒寒身上。
雲玉真驚魂甫定,嬌喝道:“公主走了,跋公子還不走嗎?”
跋鋒寒搖頭苦笑道:“變了心的女人,有什麼好追呢?”
身形閃了閃,就像忽然消失了般的離開了。
第八卷 第五章 長江夜話
黃昏時分,戰船從河彎駛出,進入長江,逆流往巴陵開去,而貨船亦沿河北上。
寇仲推門進入徐子陵房內時,後者正調氣運息,除臉色仍有點失血後的蒼白外,一點不像剛捱過一劍的樣子。
兩人坐到窗旁的兩張椅子裡。
寇仲嘆道:“小陵你的確膽子真大。當時我真怕她收不住手,要了你的命,事後想起亦要冒一身冷汗。”
徐子陵苦笑道:“這是唯一解決的方法,否則她怎麼下臺?拚將起來,誰傷了都不好。”
寇仲露出思索的神色,徐徐道:“任少名之死,不但改變了南方的形勢,亦改變了我們的命運,更使我們成為眾矢之的。雖說以前一向如此,但現在我們的情況會更兇險。”
頓了頓續道:“有兩人我們必須倍加提防,猜到我是想說誰嗎?”
徐子陵沉吟道:“其中一個是否跋鋒寒呢?當單琬晶放過我時,我感到他對我動了殺機。另一個該是鐵勒大盜曲傲吧?”
寇仲道:“若說的是曲傲,哪用你來猜。我想說的是楊虛彥,他要刺殺香小子,擺明在幫林士宏和任少名,現在反給我們宰掉了任少名,他不來尋我們的晦氣才怪。”
徐子陵瞧往窗外月照下的江岸,嘆了一口氣,又搖搖頭,似欲把所有煩惱揮走的樣子。
寇仲試探地道:“連跋鋒寒都看出惡公主對你是大有意思了。”
徐子陵心不在焉地答道:“有意思又怎樣。東溟派最多怪規矩,公主早定了駙馬爺。更重要是我根本不想娶妻生子,只希望能自由自在的度過這一生算了,亦不像你般胸懷大志,什麼救世濟民的。”
寇仲苦惱道:“又來耍我了。”
徐子陵正容道:“我說的只是事實,在策略上,若你能娶得宋玉致,確是上上之著。”
寇仲仰望艙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