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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張巖不由心中一驚,夫子也知道那些修真者的事情了?莫不是有什麼兇險不成?見曾夫子說完話,便長嘆一聲向屋內走去。張巖只得把疑惑裝在心裡,牽著騾子,向二叔家走去。
在去二叔家路上,張巖順便買了些生活必需品,也把野豬販賣給了越秀酒樓,剩下一豬後腿是給二叔家帶的。
張巖的二叔家在靠近河流的地方,毗鄰鎮上的商業區,是一棟佔地十幾畝的大宅第。鎮上最有實力,也最有名的張記馬行,便是張巖二叔張永泰所開。張永泰苦心經營十餘年,積累了大量的財富,這所宅第自然也建的富貴大氣,只童僕就有幾十人。
到了二叔家門前,穿一件灰布大褂的半白老頭,立在門前。正是二叔家的門僕趙老頭。趙老頭看到張巖,連忙開啟朱漆大門,笑眯眯地牽過張巖手中騾車,說道:“大公子來啦,快進裡邊去。”
另有一青衣短襟打扮的童僕,聞聲從門內跑出來,笑嘻嘻的向張巖道:“大公子來的恰是時候。隨我走,隨我走,夫人和少爺正巧在家呢。”
張巖朝那青衣小廝,笑說道:“惠生,再嬉皮笑臉的,我二叔回來可又要揍你了。”
叫惠生的小廝撇撇嘴,說道:“大老爺不在,我才敢咧嘴笑笑,大老爺若在,我還哪敢笑,不哭喪臉,就不容易了。”
張巖淡淡一笑,和小廝惠生進了宅子。
張永泰家的宅院,佈置的清雅不失富貴之氣,但見雕樑畫棟,假山流水,處處有青竹,婆娑搖曳,遠近顯亭榭,錯落有致。宅子外熱浪滾滾,這宅子裡卻蔭涼喜人。
據說張永泰為了建這宅邸,請了有名的巨匠,花重金修建兩年而成,一直是他認為在鎮子裡,足以自豪的象徵。
過了一道曲折長廊,兩座水上涼亭,張巖隨惠生來到一環圓拱門前。
這裡是內宅,是家眷起居所在,尋常僕役是進不得的。張巖自然不在此列,揮手別了惠生。
張巖用一根布繩,把濃密披肩的長髮束了起來,露出削瘦清秀的臉,和一雙清澈有神的眼睛。把全身衣物都整理一遍,張巖這才朝內院走去。
此時的張巖也不由得一陣激動。自小不知母愛的他,也曾羨慕別人家,父母兒子在一起的美滿幸福,也曾渴望依偎在母親的懷抱裡撒嬌耍賴。可惜在自己出生時,母親便因重病去世,一直是張岩心中無法磨滅的痛楚。
張巖父親是個大老粗,不懂如何養育孩子。在張巖很小的時候,二嬸便時常往張巖家裡,照顧養育張巖,及至張巖長大到九歲,已經不再需要特別的照顧,再加上張巖二叔一家要搬進鎮裡住了,張巖才離開了二嬸無微不至的照顧。
在張巖的心中,二嬸就是和母親同樣重要,同樣需要自己尊重和信賴的人。是絕對不允許被侵犯的存在!
二嬸名叫劉芸芝,眉目雋秀,儀態雍容,骨子裡卻是個很潑辣的女人。只有對小孩子的時候才會顯得格外的呵護和溫柔。
張巖進得宅子的時候,張芸芝穿著件淺藍碎花衣裙,一支空穿枝菊花紋釵,斜插在烏黑的髮髻裡,正笑著與兩名客人相談。
這兩人,一個面呈枯黃,面上皺紋溝壑縱橫,穿著一件褐色鑲金絲長衣的灰髮老者,正是掌控翠山鎮,以親民公明著稱的守將祝通。
另一人則是個年約二十有餘,面如冠玉,白衣勝雪的青年,這青年手執白羽扇,腰際掛了枚手掌大小的雙龍戲珠翠心玉,嘴角含笑,一看之下,俊秀文雅之極。卻是不知何人。
這時劉芸芝也看見了立在門口的張巖,忙從椅子上坐起,喜滋滋的說道:“巖兒!快進來,昨兒你二叔說你今天要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二嬸可給你做了好些衣衫,就盼著你來哩。”
張岩心中暖洋洋的舒服,說道:“我先去了曾夫子家裡,耽擱到現在,實在是……”
“好啦好啦,別說廢話,吃飯了麼,沒吃的話,二嬸去做你最愛吃的醬肘子,蔥油大餅子,咋樣?哎,你看看你那小臉,咋又瘦了。”不等張巖說完,劉芸芝拍了拍張巖的小臉,眉目間一片喜色。
張巖望了望,含笑看著自己的守將祝通和白衣青年,尷尬一笑,說道:“我不餓,二嬸。”說著,附在二嬸耳邊小聲續道:“嬸子,家裡還有客人呢。您先忙,別管我。”
劉芸芝這才注意到,祝通和那白衣青年立起了身子,正含笑看著自己和侄兒。
於是笑著對祝通二人,說道:“您二位快坐,快坐。哎,看到我家侄子來了,竟有點歡喜過頭了,您二位可多擔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