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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絕,四周花樹的枝幹一一斷折。
楚寒瑤的攻勢登時一滯,然而他的劍法取盡飄逸之神妙,在蕭鐵棠的凌厲猛擊下游走不定,一柄短劍看似毫不著力,實則守得嚴謹異常。
這幾招一過,雙方都暗自佩服對方。蕭鐵棠心想:“自我行走江湖以來,大小廝殺數百役,所遇強敵以此人為最,若要勝他,委實不易。倘欲分出勝負,非以絕技比拼不可。”驀地一聲長嘯,掌中劍芒大盛,向楚寒瑤攻去。只見他抖劍如風,劍光一分為八,圍著楚寒瑤周身疾刺,白芒飛舞,有如水銀瀉地,無孔不入。
楚寒瑤陡覺壓力大增,不禁“噫”了一聲,道:“一劍八芒血連環!”心知這路劍法一招含八式,共有六十四種變化,每次出手,須得以氣運劍,凝神良久,始能將內勁聚于丹田,哪知蕭鐵棠意到勁到,一動念間就將“一劍八芒血連環”施展出來,而且綿綿不絕,勁力彷彿無窮無盡一般。
楚寒瑤也將自身功力發揮至極限,身形飄忽,宛如足不點地凌空飛行一般,一病短劍疾而不顯急劇,舒而不減狠辣,亦顯示出武功中的最上乘境界。
兩人越打越快,舉手投足帶起的勁風,將地上的早葉落花捲了起來,漸漸化成一道綠幕,把他們盤旋飛舞的身影裹在其中。
過了良久,楚寒瑤感覺蕭鐵棠雖經劇鬥,勁力絲毫不衰,自己雖盡全力,仍是一個僵持不下的局面,心中暗想:“我十八年苦練一路劍法,只道天下已無敵手,哪知仍奈何蕭鐵棠不得,這十八年的苦功豈不是白費了麼?”心下漸漸焦躁,猛然發出一聲長嘯,挺劍直刺蕭鐵棠咽喉,當真是迅如閃電,勢若奔雷,一劍既出,便將周身的空門置之不理,全部勁力盡凝於劍鋒之上,正是死地求生的絕招。
蕭鐵棠大吃一驚,叫道:“拼命麼?”他的“一劍八芒血連環”乃是天下至剛至烈的劍法,一旦施展開來,猶如銅牆鐵壁一般。不料楚寒瑤這一劍攻來,竟有石破天驚之威,他連發四四一十六劍,仍難以抵擋對方的攻勢。這當口可說是生死攸關,蕭鐵棠既已不及擋架,又不及閃避,百忙中長劍顫動,也向楚寒瑤的咽喉急刺,竟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這一劍反刺敵喉,已是跡近無賴,殊非高手可用的招數,但危急之際,哪有餘裕細想?蕭鐵棠只求逼得對方回劍自保,自己便能趁機閃避。
哪知,楚寒瑤眼見蕭鐵棠挺劍刺來,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非但不回劍招架,反而更催內力,竟拋開自己的生死,決心與敵人拼個同歸於盡。
蕭鐵棠見形勢不對,心中急電般閃過一個念頭:“楚寒瑤由愛生痴,由痴轉恨,說來全是為了小蝶才變成這樣。十八年來他孤苦零丁,我雖飽經江湖磨難,卻比他好得多了。此刻殺他何益?”一念至此,他猛地一縮右臂,將劍上的直勁化為橫勁,劇震之下,登時將一柄長劍震得寸寸斷折,這中間內勁運用之巧,實已臻於化境。
蕭鐵棠震斷長劍,將雙目一閉,心想:“小蝶,這些年你我幽冥永隔,但我沒有一刻將你忘記。現在我就來陪你了,你喜不喜歡?”他心中萬念俱灰,只待最後的穿喉之痛了。哪知等了片刻,卻覺楚寒瑤的短劍始終沒有刺來,連那股殺氣也突然變得遠了。
他暗覺奇怪,睜開眼睛,卻見楚寒瑤已將短劍收回鞘中,站在一丈之外,神情甚是悽苦無奈。蕭鐵棠道:“你為什麼不殺我?”
楚寒瑤怔怔地出了一會兒神,反問道:“是你先放棄殺我的,為什麼?”
蕭鐵棠沉默不語,過了良久,說道:“咱們結怨已經十八年,小蝶也去逝整整十六年。如今你我已是鬢上生霜的人了,為此打打殺殺還有什麼意思?”
楚寒瑤道:“可我這十八年的相思苦楚、歲月煎熬,又對誰說去?”
蕭鐵棠道:“楚島主,人世間情這個東西,不能強求。你與小蝶自幼青梅竹馬,這是緣分;日後的分離,也是緣分;十八年悲苦的相思歲月,還是緣分。”
楚寒瑤大聲道:“不,不,不!我不信緣分!你蕭鐵棠比我又強在哪裡了?你能贏得小蝶的芳心,我……我……我卻不能!”
蕭鐵棠喃喃說道:“這是天意,你何苦一定要知道?”
楚寒瑤道:“不,我要知道。我問你,當年我楚寒瑤在江湖的名聲,比你如何?”
蕭鐵棠低下頭,躊躇半晌,道:“十八年前,你是四諦島主,在江湖中身貴位尊,我卻是一介殺手,聲名狼藉,為天下英雄所不恥。”
楚寒瑤道:“當年我的武功與你相比,是誰高強?”
蕭鐵棠道:“四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