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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青麟苦笑道:“蕭青麟這三個字,早被罵得千瘡百孔,何堪提起?說出來沒的讓人厭憎。”
狄夢庭急道:“大哥,你說什麼話來?你我兄弟這片手足之情,可對蒼天,可鑑日月!我若連你的名字都不敢提及,那還算什麼兄弟?”
蕭青麟嘆道:“二弟,你怎懂得江湖中人言可畏。只怕我我會成為你與淩小姐之間的陰影。”話音一頓,又道:“你可知道淩小姐是什麼人?凌府又是什麼地方?”
狄夢庭道:“我只知道臨安城中最出名的人物,乃是財傾三江、富可敵國,號稱天下第一巨賈的凌關山,想必凌府就是他的府邸?”
蕭青麟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道:“二弟,你這話只對了一半,卻錯了一半。凌關山確是一個理財的奇人,這些年來,無論多麼清冷敗落的生意,到了他的手中,立刻起死回生,變得財源滾滾,炙手可熱。說他是天下第一巨賈實不為過。但他卻不是凌府的主人。”
狄夢庭茫然問道:“那誰才是凌府的主人?”
蕭青麟道:“就是這位淩小姐。”
狄夢庭奇道:“怎麼是她?”
蕭青麟道:“這事要追敘到十幾年前,那時凌家的老太爺行將就木,凌府的家業全由大公子凌少堂執掌。凌關山與凌少堂雖是同父兄弟,卻是凌家老太爺與婢女所生,其母無名無分,不能列入族譜,因此凌關山在府中空有二公子之名,卻始終不受重用。哪知天有不測風雲,凌少堂夫婦生下凌惜惜不久,不幸英年早逝。凌家老太爺不忍家道敗落,便在臨死前,把全部家產都留給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凌惜惜,又將她託付給了凌關山。這樣一來,凌府所有財富的主人便成了凌惜惜,凌關山則是她的監護人,併兼任管家之責。”
狄夢庭道:“原來是這樣。”
蕭青麟忽然話鋒一轉,說道:“這些年來,我被天下各派不斷追殺,你可知道是為了什麼?”
狄夢庭一怔,不知怎會轉到這個話題上,道:“是為了什麼?”
蕭青麟說道:“有人說蕭某這條命價值千金,倒也不是謠傳。因為誰取了我的人頭,就能獲得一筆巨大的財富。這筆財富足以令無數江湖漢子挺而走險,不惜與我拼命。這個懸賞要置我於死地的人,正是凌關山!”
狄夢庭吃了一驚,道:“他為何要這樣做?難道你們曾經結下仇怨?”
蕭青麟道:“我與他無怨無仇。”他皺緊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道:“這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鐵衣山莊和神龍堂追殺我,是為了借我的人頭籠絡人心,達到獨霸江湖的目的。但凌關山只是一個生意人,與江湖中事全無關係,為什麼不惜巨資要置我於死地?奪了我的性命,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狄夢庭也不明白,道:“看來其中原因,只有凌關山自己明白。”
蕭青麟道:“是啊!所以我不要你在淩小姐面前提到我,是怕蕭青麟的惡名,嚇到了她。”
狄夢庭急忙搖頭,還想解釋,卻被蕭青麟揮手製止,道:“二弟,什麼都不必說了,只管照我的話做。去吧!”說罷,他身形一展,突然拔身而起,忽喇喇一聲,衝破頂窗,飛了出去。
狄夢庭沒想到大哥說走便走,竟無半分遲疑,急忙叫道:“大哥,你去哪裡?”
風中傳來蕭青麟的聲音:“三日之後,我們在海寧鹽官鎮見面。”最後幾個字音已是從數十丈外傳來,當真是去若神龍,矯夭莫知其蹤。
狄夢庭追出賭廳,卻已看不見了蕭青麟的身影,眼看追趕不及,只得出了金鉤賭坊,往西湖而來。
這時天色已亮,淡淡的輕風搖著湖畔的柳枝,與湖水連成一片翠綠之色。粉牆碧瓦橫亙其間,掩映於竹樹,天風雲影山色湖光,如詩如畫,一派詳和寧靜的景色。
狄夢庭一路信步走來,到了水榭之前,卻發現碼頭中已不見了的花舫。他知道淩小姐定然已乘船出湖去了,倒也不急,沿著湖岸又走了半里地,尋到一個船肆,租了一條小船,往湖心撐去。
湖水青碧,波平如鏡,狄夢庭將竹篙刺如水中,蕩起一圈圈漣漪,小船宛在鏡面上平平滑了過去。湖邊的水草不時擦上船舷,發出低語般的沙沙聲。陣陣湖風掠過狄夢庭的頭髮,像是柔軟的手掌撫摸他的頭頂。波聲漾漾,花香幽幽,寧靜得令人心醉。
小船穿過一個個橋洞,經過一處處柳蔭,漸漸駛到湖心。狄夢庭取出玉笛,吹出一曲,笛聲悠揚,在湖面遠遠傳去。他吹的是一曲“蒹葭”,心中按著音韻,默想詞句:“蒹葭蒼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