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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時就是特別愛乾淨的一個人,家裡雖然普通卻是到處一塵不染的,沈季這點像極了她。
拿出皂角,沈季開始給李翼大爺洗衣裳,胳膊擰不過大腿,誰讓自己打不過人家呢?若是自己有絕好的武藝,定要把他痛揍一頓丟出家門的,哼哼,看到他那趾高氣揚的樣子就有氣……
苦中作樂,沈季把手裡的衣服當作李翼,搓來揉去、又捶又打,換了好幾盆的水才擰乾準備拿去晾,抬頭瞧見蔣鋒推門走了進來,腳下踩著木屐,打著赤膊,只著一條襯褲,手裡拿著溼答答的衣物。
“怎麼弄的啊?”沈季忍不住問。
“前面河裡”蔣鋒簡潔回答。手裡不停,跟著沈季一起,把自己的衣物晾上竹竿,單手做事也很利索。
看著他胳膊上露出的傷口,沈季這才想起,剛才說過要給他看傷的啊,思及趕忙開口“一會兒跟我來,我給你看看胳膊。”
“嗯。”又是低沉的單音節。
可藥箱還在房裡,裡面還住著個凶神,沈季在門口躊躇半晌,才輕輕地敲門開口:“爺,我進去拿藥箱給那位大哥看傷。”又彆扭又懊惱,憑什麼呢?你可不是我的“爺”、再說這是我的屋子啊!
“進來拿吧!”李翼早就聽到沈季在門口來來回回踏步,但是他不開口,想看看這少年想幹什麼。
沈季推開門進去,一眼瞧見李翼端坐在自己的書桌上,隨手翻著自己放在上面的幾本醫書。他立刻心頭火起、腦海中空白了一瞬間,失去冷靜、不管不顧地衝過去喊道:
“你怎麼能亂翻我的書桌?一點禮貌都沒有!”
原先是隻膽小的兔子,現在變成了炸毛的貓!李翼惡趣味地挑了挑眉毛,故意挑釁一般、動作更大的翻起了手中的書本,懶懶地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剛才氣勢十足的責問一出口,沈季就有些惴惴不安,只是他整潔的書桌向來不喜被人亂翻,家人從來都是問過才敢動手的。可是這該死的、討厭的盜賊、弄不好還是殺人犯,居然大咧咧地亂翻!
要不要告訴他自己的名字呢?沈季低頭考慮著。
“問你話呢,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啞巴了?”李翼見他一聲不吭就立刻惱了,摔開了手中的書聲音就高起來。
“姓沈,叫沈季!”糟糕了這人又生氣了!危機感頓時浮上心頭,沈季趕緊回答了李翼。
“哼,哪個季?”
“四季的季。”
“今晚你跟老三睡一間屋,如果敢動什麼歪心思,你自己掂量著,別讓我發現!”
“……”沈季不禁垮下了肩膀,心想這人什麼時候會走呢?
“不說拿藥箱?還不快走?”
沈季立刻伸手從架子上拎起來自己的藥箱,再也不看李翼那惡棍一眼,轉身離開。
出來發現隔壁大哥的屋子亮著燈,沈季鬆了一口氣,幸好那人沒有開啟爹孃的屋子,不然自己心裡真難受,爹孃見到這些不速之客一定會不高興的。
打起精神,沈季心裡明白,跟他們對著幹不會有任何好處的,既然他們開口說只是呆幾天就走,自己不信也得信,還要儘量好吃好喝的供著,只盼著他們早點離開。
蔣鋒盤腿坐在床上,閉目養神。肩寬腿長、穩坐如松,全身線條流暢、恰到好處的肌肉顯得爆發力十足。
“大哥,我來給你看看胳膊。”沈季把油燈撥亮,移近床側,開啟自己的藥箱,回頭看人閉著眼睛沒有出聲,心想也許他根本不愛說話吧,不過剛才他也答應了的,自己給他好好看傷就是了。
沈季看他盤坐如鐘,只得自己過去,看向他左邊的胳膊——銳器所傷,深可見骨,長十餘寸,傷口沒有得到好的處理,周邊已經紅腫,這是發炎的症狀了!
“忍著點,可能會有些疼!”沈季既然主動開口給他看傷,就肯定會以大夫的身份對待他的病人——至於同樣受傷的李翼,沈季就當不知道,畢竟年紀不大,沒法過份掩飾自己的情緒。
快速地把傷口再次徹底清洗一遍,撒上消炎生肌的藥粉,仔細包紮好,沈季做得一絲不苟,蔣鋒垂下眼簾,看著那頭髮細黃的小頭顱在自己胳膊上忙碌著,並不出聲——我居然這麼快相信了一個陌生人,難道是因為這小子看起來特別單純弱小?
沈季包紮好抬頭,跟低頭的蔣鋒看個對眼,沈季第一次近距離看清了這人的樣子:極其俊的臉,眉毛黑濃斜飛入鬢,眼神黝黑銳利,鼻高挺,稍顯豐潤的唇,此時因為失血過多,看起來蒼白乾澀。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