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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季快速地瀏覽了一遍信件,心下有些訝異,這封信的落款是兩個月前,回的內容是自己當時書信告知大哥父親病重的訊息。
穆東字如其人,大氣不拘泥,收放自如,言語中盡是對沈季的安慰和疼惜。
“如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務必請教李伯張叔他們;或者找穆家二叔,他必不會推辭,千萬不要逞強。父親患病為兄不能親身照料,慚愧至極!八月中旬為兄應能獲批歸家……”
沈季心想現在已經是九月末了,按照大哥的說法也應該到家了啊,不知道中間又發生了什麼呢?疑惑間趕緊拆開第二封信。
待到看完第二封家書,沈季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懸了三個月的心終於放下了,抱著揹簍喜極而泣。
原來當時穆東寫好了第一封家書後,照例要先拿去給軍營中書佐過目,檢視是否有洩漏軍情或者其他不妥當之處,核實屬於普通訊件後,軍營再統一傳送。哪知遭遇了金國偷襲,頓時一切均以守衛疆土陣營為重,將士們的家書也就先押下了,待到此仗料理妥當,時間已過去了一個月,穆東收到了父親病逝的訊息。
自穆東有記憶以來,就和沈家關係十分親厚,父親在世時出遠門每每將自己託付給沈家照料。先時沈安夫婦成親後多年均未有子嗣,對待穆東就如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後來穆東六歲時沈母生下了沈季。原本穆東以為沈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因著沈季既是老來子又是粉雕玉琢的乖娃娃,勢必無法再像從前一樣將寵愛分給自己,親爹穆武勝雖是一介武夫,這些人之常情也是明白,從此就不大敢將穆東託付過去,怕給結義兄弟添太多麻煩。
印象中六歲那年,父親又去鄰縣押鏢,走之前考慮了許久,將兒子託付給自己堂哥照料。穆東堂伯家有四個孩子,三個堂哥一個堂妹,小孩子之間玩耍的機會不多,關係比較生疏,加上穆東生來就不是活潑外向的性格,整日少言寡語,難免被堂伯家的孩子排擠,受些小刁難。
穆家堂伯夫婦倆倒不至於苛待侄子,但也不可能委屈了自己的親生子女,凡是遇到孩子們之間的吵鬧打架,一律要麼是和稀泥、要麼是半真半假嘴上呵斥幾句就算揭過,並不如何認真上心。小孩子最是敏感,穆東受了委屈,卻得不到公正的對待,心裡愈來愈不高興。
在堂伯家待了幾天過後,穆東又一次受了堂哥們的排擠,他竟然自己偷偷地跑去怡安堂!幸虧都在青城縣內,住的距離並不十分遠。穆東跑進了怡安堂,看到了沈安就如看到了親人一般,跑過去抱著沈安的腿一言不發只是流淚,唬得沈安抱著穆東心疼地詢問:“這是怎麼啦?東哥兒怎哭得這樣了?”
沈安知道穆東的性格,可能因為一出生就沒有了親孃,自己的義兄穆武勝又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只能確保兒子吃飽穿暖,對於孩子的心思方面往往無能為力。造成了穆東沉默寡言、輕易不言笑的性格,極少有這麼大的情緒,怪不得沈安如此驚奇。
沈安見孩子哭得哄不停、也問不出什麼原因,想了想就跟醫館裡打了個招呼,抱著穆東往街上走,給買了蜜糖、軟糕和一把彈弓後,這才止住了孩子的眼淚。
沈安再三細聲誘哄,年幼的穆東才悶悶地告訴了他的沈叔叔:“爹爹出遠門去了,讓我去堂伯家住著等他回來,堂哥們總是不好好跟我玩,賴皮又討厭,我不想去他們家了!”
沈安聽了心下了然,惱怒義兄竟然如此見外,以往穆東在自己家裡都是習慣了的,這次隨便換了別家,哪怕是親堂伯,總歸是沒有那麼喜歡情願的。
當下沈安跟穆東堂伯家打了個招呼,就把穆東再次領回了家裡。此時沈季已經三個多月了,穆東看著白胖的小糰子乖乖睡在小木床上,心下想:“竟然一整天只睜開眼睛那麼一小會,就困得這麼厲害麼?不哭不鬧,真是乖巧……”一大一小兩個孩子相處融洽,哪怕只是一個躺著一個站著,眼神也能彼此看半天,穆東總是不厭其煩地把沈季塞進嘴裡的拇指拿出來,告訴他這是手指不是食物,不能吃!沈季樂呵呵的,躺在床上吃完手指吃腳趾。
待到月底穆武勝回來,沈安父母對著他好一通責怪,質問他離家為何不把穆東送自己家裡來,難道跟兄弟生分了,還是兄弟待穆東哪裡不妥當?
這些問題直接讓八尺莽漢急得漲紅了臉皮脖頸,穆武勝連連搖頭擺手、不善言辭的他恨不得多出一張嘴來圓滿解釋自己的顧慮,最後還是被說服了,從此穆東還是經常出現在沈家。
北方的賀州軍帳中,穆東左手肘部隨意纏繞著幾圈白布,上面有斑斑的血跡。當時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