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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成形的間隙,她忽道:“月郤,等身子再養好些,我還是想走。”
“走?”月郤意識到最近她總提起這事,便問,“你想去哪兒?”
“不知道,但我前幾天翻了輿圖。”奚昭說著,閉起一隻眼,箭尖緩緩瞄過他的肩、頸子、臉頰、眼睛……“太陰城往東有一處城池,多為凡人。當地還有書院,可供凡人修煉養心。”
末字落下,她鬆開弓弦。
箭矢離弦,裹著凌厲箭風,精準無比地扎透了果子,且又往牆裡嵌去幾分。
青果碎得七零八落,在被汁液濺著的前一瞬,月郤往前一步,避開。
奚昭繼續道:“等去了那兒,你也能時常來找我。你要不嫌,等我找到住處了還能給你留一間房。”
她說得慢聲細語,月郤也當真想象起一些東西。
若是她去找住處,定然會挑個安靜場所,不像現下,總有人出入攪擾。
或許會帶個小院兒,養些珍奇花草。再養只貓,或是狗——她以前就想養,不過大哥不喜,便沒再提過了。
想到貓狗,他忽然問:“那大哥呢?”
“大哥?”奚昭斜過弓身,指腹在上面輕輕撫過,“這我倒沒想過,等找到住處了再看吧。”
月郤從這話裡讀出些許言外之意——
她沒想過大哥,卻念著他。
那是不是說明,在她心底要更重視他?
這一比較使他的心間陡然膨脹開一絲奇異的滿足,甚而沖淡了方才的酸妒。
但很快他就又心生煩躁。
他怎能將兄長放在天平的另一端衡量?
實在太不該!
眼看著他眼梢揚笑,又蹙眉抿唇,奚昭不著痕跡地收回打量,將弓遞還給他。
“不想玩了。”
月郤這才回神,望著她手握重弓的模樣,他心下一動。
“再陪我玩兒一把吧。”他走到她後面,俯下腰身半擁住她。
奚昭知曉他和月楚臨都是月光織成的妖物,她下意識覺得此類妖物理應是清幽、冷靜的。
但擁著她的身軀像極六月的烈日,熱騰騰地燒著她,熨帖在背後的胸膛也傳過一陣快過一陣的心跳。
月郤覆住她的手,引著她拉開弓弦。
他道:“你的箭術精進不少,記得頭回拿這弓時,連箭都不大能扯出來。”
“練得多了自然就熟了。”奚昭由著他拉開弓弦。
“以前是瘴毒沒清乾淨,練這東西對你無甚好處。但現在你身體好了,又喜歡,趕明兒我找人做一把弓送你,如何?”
奚昭卻道:“不用,現下還不急。”
月郤沉默一陣,又提起藺岐:“綏綏,那姓藺的道人是赤烏境的人,以後還是少與他來往為好。”
“為何?”奚昭不解,“大哥既請了他來修繕禁制,又哪來遠離的道理?”
“大哥請的是那太崖,誰能想到他竟收了個赤烏境的人當徒弟,還是個——算了,總之你記得,赤烏與太陰的關係不算融洽,這兩年更頗有些水火不容的意思。”
奚昭原想說她又不是太陰境的人,但又覺得說了也沒用,索性不作聲了。
“還有……”月郤躊躇片刻,語氣裡帶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