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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舉著傘匆匆跑過,踩得泥水四濺。
月郤認出那人是奚昭院兒裡的,隔著雨簾喚他:“秋木!”
秋木停住。
“小少爺好。”他道,“您是要去看小姐?”
這條道往裡走,僅能通向奚昭的小院。
月郤點頭,視線落在秋木手裡的藥上。
“綏綏這兩天喝藥怎麼樣,她要是嫌苦,就多熬些糖水給她喝。”他露出懷裡食盒,有意讓他看見,“今天就算了,我買了些糕點,比糖水好吃。”
“勞小少爺費心。”秋木笑道,“不過小姐這兩天都好好喝藥了,每回一到時候還催著咱們熬藥。這不,今天這藥還是提前去拿的,待會兒回去就煨上。”
聽了這話,月郤也笑:“當真?往常總說喝那藥起不了什麼用,現在怎麼願意喝了?”
“算是。”秋木說,“最近這幾天藺道長常來看小姐,不知說了什麼話,小姐不僅願喝藥,心情也好上不少,我——”
話說了一半,就生生噎在喉嚨裡。
他看著面前臉色漸沉的小郎君,一時不作聲了。
“哪個藺道長?”月郤道,“前些天來府裡修繕禁制的道人?”
“是。”
月郤遠遠望了眼奚昭的院子。
這些天他忙著在外面處理妖亂,一直沒回來,對那“藺道長”也沒什麼印象。
只記得是個不說話的悶罐子。
“他現在還在那兒?”他問。
明明之前還總說那藥沒用,喝了只壞心情,現下跑來個陌生道人,三言兩語就哄得她態度大變。
秋木答了聲“是”,聲音漸弱。
“從幾時起的啊?這兩天綏綏寄來的信裡也沒提起這茬。”月郤儘量將語氣放得平常,不過銳利的目光始終緊鎖在遠處的院子上。
他經常在外面處理妖亂,時日久了不免想她,就變著法兒求她寫信。也不用寫上許多,就說說近些日子做了什麼,可否開心之類的話,他便已心滿意足。
可近些天他收到的信無不敷衍。
字跡潦草不說,信裡也只寥寥幾字。
——尚可。
——近日無事。
——平安。
——無甚趣事。
……
無甚趣事。
月郤攥緊那漆木盒子。
好啊。
好!
原來不是沒時間寫,而是心思全在旁人身上。
也並非無甚趣事,只不過沒有能與他說的事!
秋木斟酌著答道:“應是從入府後第二天開始。”
月郤忽地冷笑出聲。
他忍住心底那股無名火,大步往前。
“走罷。”他道,每個字兒都跟磨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