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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不自覺的發抖,一顆心忽而滾燙忽而冰冷,紛紛擾擾的心緒宛如一團分不清開始與終點的線條,滲透著深深淺淺的酸楚。
結婚之後,他又一次要和Draco見面了。
由女僕攙扶著下樓,在柔軟如同雲絮的沙發上坐下,Harry抬起頭,近乎膽怯的看向Draco。六七個月不見,Draco瘦了一圈,好在精神煥發,神采奕奕,不會讓人感覺頹唐,反而更有氣勢。
不知為何,Harry原本以為的、劇烈的、又酸又疼的感受並未出現,只是鬆了口氣,似乎Draco此時的精神狀態讓他心有安慰,卸下了沉重的負擔;當然,還有幾分淡淡的愁苦和悵惘。要說以前那種看到Draco就難過的心都擰在一起的痛苦,此次竟然不復存在。或許在甫一聽到Draco的名字和想到要和他見面時,Harry仍舊有些心痛,然而在真的和Draco見面後,他卻沒有過去那種深刻的感覺。
恍惚中,他居然有種往事如煙時光似水的感慨,彷彿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他過去三年時間為之心碎痛苦傷心難過的人,那些深沉積澱的濃烈感情似乎被大風吹過,再也不見了蹤影。
痛苦還是有的,只是那僅僅是細細的絲縷,撼動不得沉靜的心。
哪怕眼前的男人眼神依舊熱烈,愛意依舊濃厚。
62
情感上的突然扭轉給了Harry一個重重的打擊,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心情上的轉變,他茫然無措的感受著心裡淡然的情感波瀾,完全想不出自己怎麼會出現如此的變化。
他曾經多麼深刻的愛過Draco,又曾經被Draco多麼深刻的傷害過;他曾經以為自己會永遠記住那段經歷過戰火考驗的熱烈愛情,會永遠記住在戰後歌舞昇平時遭遇背叛的鑽心痛楚,可是此時此刻的他全找不到曾經的強烈感受,過去的就過去了,一切都淡淡的,像是泛黃的舊照片。
說起來,他和Draco只是半年多沒有見面,雖然自從他和Draco認識以來他們還是第一次分別這麼長時間,可是六個月對於他們相識相知相愛的時間是那麼的微不足道。甚至他用了三年的時間想要忘記Draco和他們過去的愛情,依然不得不懷著愛恨交織的感情和Lucius結婚。他還記得新婚旅行時發現自己懷孕,提前返家之時,看到Draco和Ginny親密至極的舉動而心如刀絞身心幾至崩潰的事實,心宛如被刀一次次劃割的感覺還像剛剛發生過的一樣。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相隔半年後的再次見面,他居然如此鎮定和從容,原來以為的舉止失措情感跌宕就像是個笑話。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他現在的情況。
坦白說,這種轉變是他夢寐以求的。他渴望自己能夠真正放下對Draco的愛情,這樣他就可以一心一意專心致志的做Lucius的夫人,將全部的身心放到他的家庭上,精心經營他未來的美滿生活。這樣其實也是他對Lucius的承諾,他在Merlin面前宣誓過,他要和Lucius不離不棄,他要對Lucius全心全意。
只是他做夢也料想不到,這種轉變居然這麼突然這麼快,讓他根本沒有時間來反應就突兀的出現,攪亂了他的心境,打亂了他的計劃,使他陷入一片茫然。
他這麼快就放下了Draco,難道說自己其實是個薄情的人?
Draco在Harry出現在樓梯口的時候就一直在看著他,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這位天使般的人物。容顏依然秀美,眉宇間更多了因為即將身為人父而特有的柔情,整個人像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圈,顯得分外耀眼奪目。因為懷孕的緣故,Harry比之前圓潤,但是在他的眼裡是豐滿的剛剛好,以前的Harry太瘦了。唯一令他不開心的變化,是Harry隆起的小腹,那裡有他即將出生的弟妹,是他的父親的孩子。
一想到這裡,他的心就被深深的刺痛了,剛剛還為之欣喜的Harry外表的轉變立時變成一把把利劍,將他的心戳的千瘡百孔。Harry越美麗,他越痛苦。Harry的美麗不是因為他而綻放,也不是因為他的孩子的而綻放,Harry所有的美麗都是屬於另一個男人的,Harry肚子裡的孩子也是另一個男人的孩子——不是他的,全部都不是他的!
在來到別墅之前,他不懷疑自己可能見不到Harry,即使Lucius阻止,他也會想盡辦法見到Harry。Merlin在上,半年多的時間,他統共只有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