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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的小姐拿出一個藍色的記錄本,芷楠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機號碼。然後值班小姐給她指示了具體要到的樓層和房間號碼。
芷楠說了聲謝謝就走了上去。值班小姐喊住了芷楠說電梯在右側轉彎的地方。芷楠衝值班小姐笑了笑,說我想自己走上去。對方也笑著點了點頭。
芷楠每邁一步,都覺得異常沉重,三四十年的記憶畢竟分量不輕。
每邁一步,她都覺得自己的心被揪緊一下,甚至有點讓她喘不過氣來,她停了下來,站在臺階上,做兩次深呼吸。
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等略微好一點兒了,她又繼續往前走,就這樣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知不覺也就到了方圃的辦公室。
方圃的辦公室在六樓靠近左邊的一個房間,進了房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組松竹梅蘭四君子的屏風,屏風後是幾株嬌貴的盆栽,紅得發黑,綠得發亮,紫得夢幻,藍得迷離。
再往裡走是一張紅木的會議桌,估計能夠做幾十幾個人的樣子,桌子上擺著白色的茶杯和托盤,旁邊還插著一束新鮮瑩潤的玫瑰。再往裡走就是方圃的辦公室了。
辦公室的門敞開著,芷楠輕輕地走了過去。她站在門口,想敲敲門引起屋內人的注意,可是什麼也看不見。
一張碩大的屏風遮擋住了她的視線,屏風上雕刻的圖案一下子把她震懾住了,沒有花鳥,沒有山水,沒有人物,有的只是一個字——愛,用繁體寫成,為的是突出那個不曾被遺忘的心字。紅木架構,再加上猩紅璀璨的愛字的渲染,整個屏風散發出來的暖意足夠一個人溫暖一輩子的了。
正當她在門口感慨徘徊的時候,一陣嘟嘟嘟的敲打聲遠遠地傳來,芷楠回頭一看,來的正是方圃,他拄著雙柺一拐一拐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方圃並沒有意識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人,可是芷楠卻是完完全全地把他盡收眼底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他拄雙柺的樣子,一霎那,芷楠的眼睛模糊了,記憶中高大帥氣得讓人喘不過起來的方圃竟然變成了一個殘廢。
這就是現實,她想不通,可是她也只能接受。
方圃也注意到了芷楠的存在,他怔了一下,笑著說我沒有嚇著你吧?
芷楠苦笑了一聲,看著方圃的眼睛,說你確實嚇著我了。
方圃說我第一次在鏡子裡看到自己這個樣子的時候,我也被自己嚇了一跳,晚上還做了噩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個怪獸。
芷楠說我也做過一個關於你的夢,應該是有一段時間了。說到這裡,芷楠突然停了下來,不說了。
方圃瞪大了好奇的眼睛說,說下去呀,我很想聽聽下面的內容。
芷楠說夢裡的事情誰還會放在心上,都是不著天際雲裡霧裡的,不聽也罷。
方圃說說不說是你,聽不聽是我。進去坐下來說吧,說著他一拐一拐地走在前面,芷楠跟在後面,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方圃的辦公室。
但是芷楠的眼睛像是被什麼東西黏住了似得,不停地回頭看那張愛字屏風。
方圃讓芷楠坐在辦公桌前面的紅色真皮沙發上,他自己熟練地把拐放好後就坐在辦公桌前的老闆椅上,身子旋轉了一下,視線正好對著芷楠,而芷楠的眼睛卻還是不忘門口的那張愛字屏風。
方圃注意到了芷楠的這個小動作,就隨口說了一句:這張屏風是我託人專門定製的,木料是緬甸的花梨木,書法是現在zg書法協會的一位朋友幫忙寫的,我當時也想不到讓他寫什麼好了,就隨口說了這個字,還特別關照一定要有心的那個愛字,不要簡體的沒有心的愛字,都沒有心了你說還能夠有愛嗎?
說著,他定定地看了芷楠一眼,芷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方圃見她不接著自己的話說下去,自己也就打住不說了,他仔細地搜尋著芷楠臉上的表情,想從裡面找到一點兒別樣的東西,可是除了平靜的平靜以外,什麼也沒有發現。
真的像極了一棵楠木。他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芷楠聽。
芷楠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我是在想現在的人們心裡是否還真的有愛?
方圃說這話什麼意思呢?
芷楠說我昨天晚上看了黃仁宇先生的一本書,上面提到了阮玲玉的死,就是一句流言蜚語,就是一句人言可畏,卻把她年輕的生命和才華給葬送了。可是假如放在現在的話,別說一句流言蜚語,就是十句百句,有的人不但不覺得羞恥,反而覺得是炒作自己的猛料,你說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想法呢?這也就罷了,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