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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慕容翊這人,怎麼會有好心?
鐵慈垂下眼,心想慕容翊自幼艱難,待世事心性寒涼,他對誰,都是先當敵人看待,將防禦做到極致的。
他未必就知道師父的來歷和她要做什麼,卻早早就開始提防準備。
破鏡城也好,端木桑棠也好,都是他留的後手。
他給端木喂天下異能,給桑棠留下羈絆,未必是為了對付師父,只是他假想中若有一日面對無可抵抗的力量,該怎樣掙扎於噩夢中求一線生機。
最後,他贏了。
於不可能中,掙出了天地光明。
只是,這是要以端木桑棠性命為代價,甚至要以無辜孩童為引。
他知道她做不到,所以他不說,自己來。
鐵慈心緒複雜,口齒伶俐的人,不知該如何應對。
端木卻譏嘲地笑了一下。
“我們三狂五帝,在他眼裡是什麼?”
“可供利用的工具,可供玩弄的小丑?可供逃生的踏腳石?”
鐵慈沉默一會,道:“前輩,我知道您心氣不平,慕容說到底是為了朕,他所做的一切,都算是朕做的。您要打要殺,要任何補償,朕都接著。”
“還挺情深意重的。”端木嗤笑一聲,“對,他都是為了你,為了讓你活,所以讓我的桑棠死了。”
鐵慈的心沉了下去,轉頭對窩裡海的底層看了一眼。
“他不擇手段要你活,我憑什麼成全他?”
話音未落,鐵慈心間一痛。
彷彿有什麼東西,忽然悍厲地戳入她的體內,然後,縱橫捭闔,大開大合,橫衝直撞,所至之處,經脈炸裂——
鐵慈一瞬間便汗溼重裳。
她眼前一陣陣發黑,艱難地道:“給我……給我……一天時間……”
體內呼嘯狂飆的力量並沒有停止,恍惚中鐵慈聽見端木冷笑道:“放心,不會那麼快死,不然我怕沒人葬我們還給鞭屍。”
他似乎還說了什麼,後面的話鐵慈就聽不清了,她只覺得體內熱血轟鳴,真氣倒衝,所有經脈裡好像忽然生出了無數小刀,小刀在一點一點向前挖斬,所經之處,血肉模糊,宛如凌遲。
而此時也有另一股陌生的粘膩冰冷的氣流,在那些經脈傷損之處肆虐擺舞,帶來燒灼般的劇痛,一寸寸,一分分,碾過全身。
不,這不是凌遲,這比凌遲痛苦千倍萬倍,痛苦到她寧可立即死了,也不要再嘗這滋味半分。
可無論體內如何痛苦,她的外表都是僵硬的,連一點顫抖都發不出來。
遠處的人走來走去,時不時擔心地看一眼這邊,卻沒人發現他們的皇帝正處於人生最危險的時刻。
好半晌,鐵慈才從那種劇痛和僵硬中稍稍解脫出來,轟鳴依舊在,卻漸漸能看清景物聽清聲音,像從地獄走了一遭暫時回來了。
她恢復意識那一刻,才發現不知何時天已經黑了。
端木還躺在那裡,平靜地看著她,見她睜開眼睛,眼底再次掠過古怪的神情,道:“別高興太早,給你多活一天。”
鐵慈嗯了一聲,道:“放心,死了也不會有人鞭你屍。更不會鞭桑棠。”
端木便笑了笑,伸手把桑棠往懷裡緊了緊,將臉貼在他的肩上,嘆息一聲。
他道:“這樣也挺好的。”
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雪又開始落了,自沙漠深處呼嘯而來,最後輕輕落在白髮間,隱去無痕跡。
安靜沉睡的兩個人,少了平日的戾氣和鬱氣,像深雪中的一對精雕細琢的玉像。
鐵慈跪坐在兩人身邊,微微仰起頭,飛雪旋轉落在她眉睫上,片刻融化,碎光閃爍,如淚。
……
另一個時空。
依舊是紛擾的管理司大樓,遊行的人群,憤怒的口號,人們的腦袋上閃著各色的電子橫幅。
保全人員被人潮一步步逼到臺階上,恨不得使用武力,卻遲遲沒有接到任何命令。
人群喧囂至最高點的時候,忽然很多人下意識閉了嘴,轉頭,看向天外。
聯盟最近總是灰濛濛的蒼穹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白點。
白點越來越大,越來越亮,穿透天際的霾雲和浮灰,呼嘯而至。
人群靜了一刻。
這一幕,對於聯盟民眾來說並不很陌生——在上一次和鄰近星的戰爭中,便有好幾個城市,毀於這樣的白光之中。
後來為了保全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