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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無盡》最快更新 [aishu55.cc]
“君子思仁義,晝則忘食,夜則忘寐,日旦就業,夕而自省,以歿其身……”窗內有人在讀書。
一身勁裝的少年從屋頂翻下來,掛在窗前大叫一聲:“歿什麼身呢那麼嚇人,二郎你又在唸什麼歪書邪理。”
窗內的秦二郎急了:“文毓你別亂說,聖人言,君子要思慕仁德和正義,廢寢忘食地專注於事,時時反省,鍛鍊體魄,也能算是守住基業。”
文毓跳到地上,不以為然:“人就活那麼幾十年,吃飯不好好吃,覺不好好睡,作甚要這麼折磨自己自己?”
秦二郎認真道:“它講的是一種求學和修身的精神,心中存高義,卻不能空口而談。為義而不講之以學,猶種而弗耨也。”
“哎呀好了好了,別唸你那書呆子經了,碼頭今日來了一艘樓船,五層樓那麼高,走我帶你去看。”文毓抽走秦二郎的書,要把他從窗子裡拖出來。
“哎,我的手,文毓門就在那邊,大人說了讓你少翻窗,你慢點兒……”
兩個少年推推搡搡著出門,跟門房大爺留了話,大人若是回來就同他講一聲。
今天州府休沐,蕭凌之送走了靈樞臺的星使,午後才回宅院。
秋風蕭蕭,庭中槭樹落葉紛紛,僮僕正在灑掃。
牆角開著幾簇墨菊和萬壽菊,高低錯落,正當盛放之時。文毓之前說只有菊花太清苦,買來幾棵木芙蓉。巴掌大的花朵或粉或白,精神抖擻地綴在枝頭,怒放如春。
門房大爺笑呵呵說兩個孩子感情好,性格南轅北轍,卻總能黏在一塊,不是兄弟勝似兄弟。就是這二郎性子悶一點,除了文毓,不太愛跟人交際,以後怕是容易吃虧。
蕭凌之看著兩朵挨在一起的白芙蓉和粉芙蓉,笑了笑:“各有修行罷了。”
在他七歲那年,他的兄長也是跟祖父這樣說道。
蕭家雙子從真正記事起,就已經在許府生活了,兩三歲時跟著蕭知縣的記憶模糊而遙遠,只能記得那道對影獨酌的哀愁背影。
長大後才漸漸得知,父親在官場中的坎坷顛沛,無形的刀光劍影,多少次深夜嘆息,十幾年明珠蒙塵,擢升無望,最終消瘦心死。
兄長才氣穎敏,謙恭樸靜,一直都沉穩得體,因替父惋惜,一心繼承遺志,修身治學,遵循書中所言,篤行不倦。
而弟弟過目不忘,四歲就能背誦四書五經,卻不求甚解,三心二意,越長大越說書讀得頭痛,喜歡跟著許府的護衛練武。
祖父勸阻管教,也攔不住他躲起來悄悄學。
老人家憂心忡忡地想讓兄長訓導一番,卻見蕭凌之握著書卷,溫和地回答祖父:“阿煊有自己的選擇,誰說這不是他的修行呢?”
祖父嘆了口氣,從此不再說教,只提前給他們取了字,長兄表字元望,取其承託蕭家希冀之意,弟弟表字元均,意為持心如衡,以防氣躁志偏。
按常理,等到二人及冠時,方可由長輩授字,祖父卻說自己年事已高,也不知能不能等到那日,倒不如提前取了。
蕭煊之扯了扯祖父灰白鬍須,笑說他多慮,指著院中枇杷樹言之鑿鑿,這樹活到什麼時候,祖父就能活到什麼時候。
祖父拍著他的頭笑說:“胡言妄語。”
樹是他們母親出嫁那年種下的,當時已經長到了牆高,再活四十年不難。
季夏時節,樹上掛滿金黃果串,蕭煊之帶著護衛上躥下跳,摘出十幾筐來,全府都分到了酸甜的果子。
少年時,府中盡是歡聲笑語。
蕭家祖上曾是士族,但代代衰落,到蕭父這一脈又是偏遠旁支,也沾不到什麼家族福廕,只能靠蕭凌之勤奮苦讀。
漸漸地,他在溧陽有了名聲,被稱為文通能賦,辭章絕俗,結交了不少文人雅士。
蕭凌之平時少言寡語,只有去參加詩會書會,才顯出一些神采來。
而蕭煊之不愛去舞文弄墨的地方,經常在武館瓦舍出沒。
練完武幾個小兄弟圍過來說去找點樂子,蕭煊之擺手,鬥促織投壺這種雕蟲小技沒意思,去了也是欺負別人。
他拆下長戟,拎著回許府,路過賣茯苓餅的小攤,給蕭凌之買了一包。
一條小河穿城而過,把溧陽分為東西兩城,蕭煊之在過橋時,看到河對岸一個面黃肌瘦的少年,蹲在石板上洗菜。
走近時,地上一行水漬,少年拿著一棵青菜幫子蘸水寫字。“君子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