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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那個還相信童話的小女孩才能瞭解,在現實世界中跌跌撞撞了太久,漸漸以為床邊故事都只是哄小孩的,但就在奇蹟發生這一秒,她才發現她仍懷抱著這個夢。
“媽,你為什麼在哭?”丁俞涵“適時”的出現,以責備眼光看著父親。“爸!”
丁凱軒感受到女兒的魄力,萬分無辜的說:“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什麼?我不是故意讓她哭的!”
“沒事啦!”許書婷破涕為笑,及時化解了父女問的誤會。“人家想哭就哭,你們不用那麼緊張,哭一下眼睛才不會幹呀!”
“嗯,我也努力試試看。”
“那我也要哭。”
為了健康的視力,丁凱軒和丁俞涵開始挑戰十秒內掉淚,但還真是滿難的,許書婷被他們倆徹底打敗,想感慨一下都沒機會,只能說愛上了就沒藥醫,她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夜晚,她擁抱著愛情和親情,還有星光般的淚滴。
十二月,冬日已至,寒風漸起,丁家人越來越適應小鎮生活,在不認識的人眼中看來,他們就像任何一個在地家庭,過著平凡的日常生活。
丁凱軒跟別的農夫沒兩樣,只是他比較愛鑽研,菜園裡一絲不苟,巡田時有如閱兵。
了俞涵是個愛玩愛唱歌的孩子,常帶著全身泥回家,看到每顆石頭都能說出原產於鎮上何處。
至於許書婷,她學會了開車、煮飯、洗衣,還會在菜市場跟老闆講價,越來越有主婦的架勢。
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日子總是好過的,然而晴天久了也會有烏雲,丁凱軒開始有了秘密,瞞著妻女不讓她們發現。在他眼前常有黑影籠罩,視力時好時壞,於是他明白,又得手術了。對於視網膜剝離這回事,他自己也查了些資料,有七、八成的人一次手術就能恢復,偏偏他是少數的那二、三成,需要多次手術,手術後若還是恢復不佳,也可能因嚴重剝離而失明。
他沒忘記上次手術的痛苦,向來是他替別人開刀,生平第一次躺在病床上任人宰割,那種感覺萬分難受,更別提手術後的諸多不便。最重要的是,開了刀就會好嗎?沒有人能有把握。
於是他把這件事擱在心頭,不想讓妻子擔心,直到某天的某件事,讓他下定了決心。
搬家以後,丁俞涵沒再上幼稚園,還是有辦法認識新朋友,都是附近鄰居的小孩,他們看不出丁俞涵有輕微自閉,只覺得她未免也太愛唱歌了。小孩子在一起除了玩耍打鬧,也會搞欺負的把戲,尤其是對與眾不同的人,不知不覺中就有了敵我意識。
這天黃昏丁俞涵回家時,除了滿身帶著泥,臉上也掛著兩行淚,許書婷一看衝上前去,驚慌問:“怎麼了?跌倒了嗎?還是哪裡受傷了?”
她上下巡視女兒的衣服和身體,除了一些髒汙並沒有特別之處,這時丁凱軒也放下鋤頭走過來——
“俞涵,你跟爸媽說,發生什麼事了?”
了俞涵吸了吸鼻子,講話卻不結巴,堅定地說:“我以後都不要吃蝦子。”
“你不是很愛吃蝦的嗎?”許書婷不懂女兒為何突然這麼說。
“池們說爸爸是瞎子,一直叫我吃蝦子,我才不要吃。”
原來是丁凱軒外出時都戴著墨鏡,行動緩慢,身旁也會有妻子陪伴,那些孩子以為他是盲人,這天逮著機會就取笑丁俞涵,他們不明白言語的刺傷力,只是玩著一種新奇的遊戲。
“我的天!”許書婷抱住女兒,淚水在眼眶中打滾,她自己吃苦或受挫沒關係,但女兒這麼單純天真,那些人怎能如此殘忍,太過分了!
“媽你不要哭,我們都不用哭!”丁俞涵反過來安慰母親,雖然她小小的腦子想不出什麼大道理,但在她心目中,真的沒什麼好哭,他們家比以前好太多,她喜歡現在這樣子,爸爸會在家,媽媽會笑,還有什麼不好呢?
“嗯,媽媽不哭,俞涵也別哭了。”許書婷抹去眼淚答應,只希望女兒也能不傷心。
丁凱軒望著這一幕,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因為他而掉眼淚,他應該深刻記在心中,卻無法看得分明,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他可以放棄自己,卻不能讓家人陪著他一起痛苦,就算機會不大,他不試試看怎麼知道結果?
“下次他們再這樣捉弄你,你就把蝦子吃了,告訴大家你爸不是瞎子,總有一天會看得清楚。”
“你的意思是……”許書婷望向丈夫,有點猜到什麼,卻又不太敢相信。
“沒錯,我要接受第二次手術。”說出這番話之後,他胸口的沉悶一消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