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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里地界,想必也更是安穩些。雖說如今世道尚算安穩,但能得此一項,可是更讓梁員外心安不少啊?”
“是,是……大人所言極是,只是此事……卻不是我一家便能輕易做主的,還望眾位大人能容小老兒……。”戰戰兢兢應上一句。那旁的梁員外,才艱難的起身告辭出了府衙。
待到貓著腰跨進轎中,剛才那張僵直的笑臉,才露出它真實的一面來。方才,聽得那劉同知提及,要將集市所在改在那一片時。這位已是忐忑起來,而後又是半句不離駐軍,更是在其心中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再不敢抬頭正視任何一位。
一直強壓著心頭的驚恐之色,一路躬身頷首逃出了門外。此刻落座轎中,才敢略略吐出一口濁氣,但一回想到剛才那刻,多少雙質疑的目光紛紛投向自己,更是禁不住一陣後怕!
抹了一把額間的冷汗,恍恍惚惚踱過內院,還未坐定下來喝上口暖和的,就聽得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聽著響動,就知道定是自家那位,急性子的大舅兄到了。
“那地可是舀到手了?”
未等坐下,已是開口詢問道。卻見這旁的梁員外哭喪著臉,訕訕道:“咱們想到那條入運河的支流,叫知府大人瞧出來了,只怕是無望了,我回來這一路心可是都懸在半空的!”說著更是微微顫抖著雙手,端起桌上的茶盅來灌了大半下去。
別看對面那位,名義上是這頭髮斑白老員外的舅兄,可若非熟知內情之人,定是無法將兩個面上看著相差足有二十載的人,往這一層上聯絡起來。
那旁就座才四十許的華服文弱之人,怎麼看都比這位身材微胖的老者矮了一輩。原來老員外如今的正房不是原配,而是早十幾年間才續娶的繼室。
但凡有人聽到此處,必會認定是對面那位貪圖梁家的富貴,才逼著自家的妹子,嫁了這麼一位年歲足能與其父相差無幾的老員外。但事實上,梁家之所以,能在短短十餘年間立足良州境內,對面那位大舅爺才是最大的功臣。
想當年,梁姓舉家遷移至此時,還遠未及如今這等富貴。旁的不論,單是能為朝廷提供戰馬一項,便全是這大舅爺的手筆!往後種種聚財的法子,也多少有這位的影子在其中。
也正基於此點,如今漫說是梁家的下人、僕婦了,就是老爺梁員外本人,對於這位小了足有自己二十載的大舅兄,也幾乎是事事對其言聽計從的。
此番舀下那片地界興修集市,開通支流河道也是與那位沿途多次走訪後,才最終定下的好盤算。一來,卻是真的為了能減低運送馬匹的花費;二來,也是為了有一座可直通大運河的自家碼頭,但其中所圖卻是不敢與人言明。
也是由於後一點,才使得老員外與自家這位大舅兄,下定決心要將那片所在吞併下來,直接將碼頭歸在自家名下。而正在此刻,本已備足了銀兩,去往府衙拜訪知府大人之際,卻聽聞這位即將要回鄉丁憂的訊息後,不得已才將計劃擱置了下來。
如今好容易與新任知府大人見了面,提及此樁大事,卻是萬萬不曾料想,竟然是連帶著其餘幾位也一併回絕了自家之請。此刻,被大舅兄一句追問,面上的神色越發黯淡幾分。
“也不知是咱們想得太過簡單,還是眾位大人的火眼金睛,居然直接將你我心中所想點在了實處!”這句話出口,對面的大舅兄也是隨之一怔。
愣神片刻後,才緩緩點頭道:“看來還是我們想簡單了。如今這京畿境內,雖是可以與外通航了,但這沒有官府看守的碼頭,卻是那幾位不敢輕易鬆口的大事!”
看對面的臉色已是緩了下來,不禁苦笑一聲,將剛才還未說完的下一句,接著告訴了起來:“那府衙的幾位大人,卻是另給提到讓咱們家換一處所在修建。好在當時,我也被震得不輕,若是不然……如今想起那會兒的情景,我這後背的汗毛都是根根立起的!”
心有餘悸的按著胸口,壓著嗓子將那處所在,說了與大舅兄知道。此刻再看對面那位的面色,已是慘白的嚇人。良久後,那位才嘶啞著嗓子,搖頭決斷道:“那片地界卻是萬萬去不得,既然此項不成,倒不如咱們另想它法吧。”
說到最後幾個字,已是全身脫力一般,額上亦是清晰可見冒出薄薄一層虛汗來。這邊老員外剛想點頭應下,卻在心中電光火石一般猛然一怔,抬頭驚呼一聲攔道:“如今只怕是騎虎難下,為時晚矣!”
而此刻,皇甫靖也正坐定正屋中,與玥娘說道起今日之事來。
“眼下所見,那梁家若是真有心經營碼頭、集市,必會想方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