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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兩人,一個死在了天外天,餘師兄當時沒有攔阻,不忍心與摯友遞劍,就故意放行了,因為此事,還被白玉京史官彈劾,告狀告到了師尊觀道的小蓮花洞天。另外一個死在了餘師兄劍下,僅剩一人,又因為道侶被餘師兄手刃,就與餘師兄徹底反目成仇,以至於每隔數百年,她每次出關的的邊款底款,“此次離別,天各一方,等到下次見面,估摸著少則百年,多則數百年,沒個準數了。”
如果陳平安沒有這場遠遊,不曾跌境,相信用不了太久,就可以仗劍飛昇,遠遊青冥天下,尋求躋身十四境的某個合道契機。
現在懸了。
陸沉輕輕拋給陳平安一方印章,笑道:“那就一人一方印章,留作紀念。”
陳平安接過印章,底款是隨意翻吾書。
先前瞥了眼,另外那方印章的底款,也是五字,交心宜狂士。
那幾位屈指可數的符籙大家,都是山上公認的金石名家,幾乎每一件“閒暇”之作,稍有幾分“得意”,便可以被尋常的仙家門派,直接拿來當做鎮山之寶。
“生平技藝,涉獵百家,皆天分高於人力,惟治印天五人五。”
能夠說出這種話的人,何等自信,尤其是“天五人五”一語,看似自謙,實則是一種莫大自負。
而這個人,就是陳平安身邊的陸掌教了。
陳平安道了一聲謝,大大方方將印章收入袖中。
陸沉又提起了那件得自玉版城的珊瑚筆架,言語都沒怎麼拐彎抹角,直接讓隱官大人開個價,由此可見,白玉京三掌教對此物志在必得。
陳平安似乎對此物並不看重,可有可無,並不拒絕買賣一事,只是讓陸沉先開價,而且就一口價,價錢合適就賣,不合適就別再糾纏了,以後放在落魄山那邊吃灰塵好了。
陸沉反而頭疼。
而且跟陳平安打交道久了,知道他可沒有待價而沽的念頭,說不賣就真不賣的。
陳平安見陸沉一臉為難,笑問道:“開價之前,不如聊聊珊瑚筆架的來歷?”
陸沉乾笑道:“鮮豔欲滴,色澤動人,玲瓏可愛,誰瞧見了不心生喜歡,貧道也就是兜裡神仙錢不夠,不然哪裡捨得為他人作嫁衣裳,為琳琅樓那位好友幫忙購買此物。”
陳平安隨口問道:“難道這件珊瑚筆架,還是東海龍宮的水殿舊藏?”
就像山下民間的古董買賣,除了講究一個名家遞藏的傳承有序,如果是宮裡頭流落出來的老物件,當然身價更高。
陸沉沒有藏掖,直截了當道:“好眼力,確實是龍宮舊藏,可以算是天底下一等一的文房清供。而且還是一件龍宮‘木作’裡邊的瘦山樣,琢水屬寶物作山樣,當然就顯得十分罕見了。這就像水德立國的大驪王朝,在京城留下了一座火神廟,獨一份。未必是火神廟本身有何稀罕,而是火神廟在大驪京城,就很值錢了。”
“海月掛珊瑚,枝枝撐著月。”
陳平安點點頭,“由此推斷,此物最少有三五千年的年齡了,是很值錢。不過珊瑚筆架與那白玉京琳琅樓,又能有什麼淵源?”
天下
蛟龍之屬,幾乎全部劃分給了浩然天下,歸儒家文廟管轄。
西方佛國那邊的蛟龍,數量不多,無一例外,都成了佛門護法,不算在蛟龍之列了。
“琳琅樓有一幅《珊瑚帖》,意氣-淋漓,堪稱神品,傳言墨彩灼目,畫珊瑚一枝,旁書‘金坐’二字,奇絕。傳聞東海珊瑚枝,最可貴之處,猶有一句讖語,‘萬年珊瑚枝上玉花開’,所開之花,被譽為五色筆頭花,就是後世妙筆生花的由來之一。”
陸沉娓娓道來道:“最關鍵的,是那書畫長卷裡邊,其實藏著一座品秩不低的古老龍宮遺址,雖然比不得四海龍君的府邸,差得也不會太遠了。至於是誰,竟然能夠讓龍宮納入一幅字帖之內,無從知曉了,有說是那位三山九侯先生的手筆,貧道反正是沒親眼見過字帖,那個王洞之吝嗇得很,誰都不給看,貧道也就無法推衍一二,只知道琳琅樓那邊始終無法打破山水禁制,倒是可以確定一事,玉版城的那隻珊瑚筆架,極有可能就是那把失傳已久的鑰匙。”
陳平安點頭道:“那就得按照半座龍宮算賬了。”
陸沉大義凜然道:“必須的。”
反正不是花自己的錢,不心疼。
陸沉想起一些陳年舊事,唏噓不已,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當起了說書先生,說遙想當年,天地中央,八極之地,九垓同風。
只說那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