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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也一把揭去,滿頭灰白相間的發披散下來,遮去大半張疲倦的臉,蕭桓連夜押送糧草,早了半個時辰運抵回營,正是擔心營中有變,好在及時趕回,化開一場驚險。顧含章含淚撫過他微蹙的眉宇,看著他眼中盡是赤紅血絲,心中不知該怨他還是如何,伸手胡亂抹了幾下眼淚,便被他擁進了懷裡。
“你何時知道是我?”蕭桓低聲問,“追雪鴻那日,抑或是更早之前?”
顧含章冷冷地橫了他一眼:“鐵胎弓在軍營內無故被竊,梁月海根本毫不在意,能在軍中來來去去不被人察覺的定然便是原就一直在營內的人。並且那日我在兵器庫房見到了你拉弓的影子。”
那日往營中尋找王大夫,兵器庫營帳上倒映的高大身影,不是他蕭桓還能有誰?
暗帳人聲歇
油燈內油盡了,火苗最後掙扎著一躍,委頓地逐漸微弱下去,最後一星火也熄滅,帳中立時漆黑一片。
顧含章輕聲道:“其實那日你替我治傷,用了少許迷香,我卻沒有完全昏睡過去。”此時已是過了戌時,外面天色黑沉,帳內更是昏暗無光,顧含章伏在蕭桓身前,唇角略略勾起,似笑又非笑:“你喚了我幾聲,我都聽見了,但我一直沒作聲。”
那日傷重,還是假扮王大夫的蕭桓點了支迷香,顧含章身中一箭疼痛難當昏厥過去,迷香點了一半,蕭桓取出匕首噴酒火烤,小心翼翼地撕開她背後的衣衫,狠狠心將箭頭挖出時,撕裂般的劇痛還是讓她醒了過來。她的身子一直在不停顫抖,因為無邊痛楚,也因為這草原上的刺骨寒氣,蕭桓抱她在懷中,上藥裹傷,一直在焦急地低聲喚著她的名字,含章,含章,含章你撐住,一字一句都鑽進了她的耳中。
初時她心中怨懟,只因蕭桓隱瞞身份不與她相見,養傷期間屢屢為難他,蕭桓不與她計較,她心中又覺難受抑鬱,便耐心等待蕭桓親自向她說明緣由。直到清風帶著東陵王府飛火槍來徐連關大營,她才知道,蕭桓對她的思念並不比她少。
喬裝改扮潛伏軍營中有多危險,顧含章心中比誰都清楚明白。為了她也好,為了打探蕭瑧底細打探大齊徵西軍軍情也好,她都不願他出事。
“我就想知道,你究竟何時才願意告訴我你不是王大夫,而是我的丈夫蕭桓。”顧含章坐直了身子,伸手推開蕭桓些許,又輕聲道,“你是擔心我露出馬腳壞了你的事,還是生怕……”生怕拖累她顧含章?
黑暗中一隻大手伸來掩住她的口,蕭桓緊皺濃眉,遲疑片刻才輕聲道:“見你平安我已放心。”他頓了頓,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道:“卓勒齊往東陵王府尋我聯手,我才知道你還活著,他以你的行蹤去向為條件,換我與他聯手,先平南疆內亂,再助我奪回上京。”說到此處,顧含章啊一聲,暗中罵了卓勒齊一句,低聲問道:“因此,你混在南疆幾位大夫中間進了大營見到我,可是吃了一驚?”
蕭桓微微頷首,苦笑道:“這廝早就安排妥當,從中搗亂便是等著看我夫婦二人的笑話,甚至暗示你與月海情投意合……”顧含章想到卓勒齊似笑非笑的得意神氣,霍地坐直了身子,正要咒罵他一番,蕭桓輕撫她肩背低聲道:“卓勒齊此番挑撥離間的話,我怎會信?但徵西軍一舉一動俱在兵部與七叔掌握之中,我委實不敢貿然現身。”
“尤其那夜遼軍夜伏突襲運糧人馬,我便確定軍中必有細作。”蕭桓一面將顧含章的手捉在掌中輕輕搓著給她取暖,一面說道,“我扮成王大夫在各營給將士們分發禦寒防凍的湯藥,隨身也帶著些治凍傷的膏藥,某日送藥之時見一位青年指頭上密佈米粒般大小的傷口,既有新傷,亦有舊創,好奇之下隨口一問,營中其餘將士便同我說,這青年前幾日在雪地中逮了只雪白羽毛的鳥兒,大約是被鳥喙啄傷的,青年連忙說那鳥兒他養了數天便放走了。”
“雪鴻嬌慣難養,從幼鳥時便必須由主人親自餵食,因此既有舊創又有新傷,這隻鳥兒分明就是這青年一直豢養,後來帶到軍中,西北軍將士多是關內人士,自然沒有人知道雪鴻的用處。”顧含章說罷,蕭桓虎目微微一眯,點頭道:“確實如此,我暗中查過這沈原的來歷,一年前自禁軍調往西北軍,是七叔埋在月海手下的一枚棋子。”
“我生怕軍營內還有其他細作,便仍舊假扮王大夫在軍營中行走,既可以暗中掩護你,也可盯著大營內各人的一舉一動,必要時還能向卓勒齊報信求援,因此一直也沒顧及向你說明。”蕭桓將顧含章一雙冰涼的手合在掌心中暖著,沉聲道,“含章,此事確實是我未能處置妥當,累你日夜惦念牽掛、傷心傷神,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