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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那是在我們決定要去烏斯懷亞港的一個星期之後。
乾爹很有錢,但是平日裡他只是一名很普通的工廠保安。我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一套房子。他住二樓,我,小寒,還有另外兩個孤兒住在一樓。一個叫磊子,大我一歲;還有一個叫小龍,與我同年。他們都很喜歡小寒,對她很好,但是小寒只跟隨我。
我們一起在一所市郊的初中讀書,畢業之後就沒有繼續上學,而是跟著乾爹練習打槍。乾爹參過軍,有一手好槍法。在工廠上班時,第一次見到乾爹竟然可以用工廠裡的車床造出一堆奇特的零件,幾下就組裝成了一把手槍。這讓我們都認為他是一名魔術師,都很崇拜他的戲法。
乾爹是一名殺手,在圈內很有名氣。他的房子他的汽車他的錢,都是用人命換來的。他下手穩準狠,從不開第二槍。我們跟著他練習射擊,最開始是在市郊的農場裡打兔子,他從不帶我們去體育館遊樂園打靶打氣球,他說人是活的!奧運冠軍就算槍法再好也不一定能打到兔子!
乾爹帶我去算過命。算命的是個通曉星相的香港人,她說我是天蠍座的孩子,陰鬱,冷酷,執著,最適合做殺手。乾爹很滿意這個結果,因為我入門最晚,進步卻最快。
十六歲,我做了第一單生意。我第一次發現消音筒並不能完全掩蓋聲音,而是會發出一種沉悶的撞擊聲。每個人面對槍口的時候都是一臉驚恐,那個中年男子甚至跪下來求我放過他。我看著他倒在沙發上,血流了一地。然後我若無其事地拍下死者的照片,回去交差。
小寒知道我當殺手之後沒有阻止我,只是變得更加沉默了。我用第一筆酬勞帶她去遊樂園把所有的東西都玩了一遍。在摩天輪升到最頂端的時候,她出神地看著遠處說,那座燈塔是不是和摩天輪一樣高?
然後她要去盪鞦韆。她玩得很盡興,在飛向空中的瞬間快樂地笑起來。她說還是鞦韆最好玩,而且不花錢。我推著她飛翔,一臉微笑。
小寒是個好女孩。
十八歲之後我完全出師,聽從乾爹的安排。他已經不再親自出馬了,我們三個師兄弟是他的左右手。而我,一直是他最得意的關門弟子。
在酒吧裡,乾爹遞給我一個信封,裡面是一張照片,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
你年紀輕輕的,大有前途,何必要急著退休呢?還是趁著年輕多掙些錢吧。以後我會送你們出國,到時候別說是阿根廷,美國也一樣住得起!乾爹很體諒地拍拍我。
我笑,必須是阿根廷啊,他怎麼會明白其中的原因。
對我們來說,很多事情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就好像照片中的這個女人,她已經不再年輕,一臉媚態,張揚地對著鏡頭,左邊臉頰下點著一顆碩大的痣。她姿態招搖,神情倨傲,只是目光裡有濃得化不開的孤寂。
要殺她的人出的價錢很高。乾爹說這是一塊肥肉,他最疼我。
黑市上一雙角膜的價錢很高。小寒多在黑暗中掙扎一天,我就多難受一天。
【3。雪都】
我揹著一組魚竿,帶著漁夫帽住進了這片度假村的一家賓館的十一樓。這是乾爹為我訂好的房間。因為我要殺的那個女子,就住在對面酒店。
我鎖好門,開啟裝魚竿的袋子,取出裡面藏好的步槍零件。很短的時間內,一把步槍就漂亮地靠在我的肩頭。這是乾爹親手為我打造的利器,配合最先進的消音裝置。已經成為了我的好搭檔。畢竟如今很多地方都裝上了監控器,入室殺人的風險很大,遠距離狙擊已經成了我們這一行的趨勢。在我看過電影《兵臨城下》之後,我的目標就是做一名狙擊手。
透過長焦相機,我清楚地注視著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我憑直覺能看得出來,她的生活雖然富足奢侈,但是她的言行舉止中總是不自覺地透露出一絲悲傷。黃昏裡她駐足遠眺的身影,讓人覺得無限寂寞。
她有一個習慣,晚上睡覺前總會坐在沙發上對著一張照片發呆,輕輕地撫摩照片中嬰兒的臉,然後流下眼淚。
我從來都認為眼淚是虛偽的東西,但是看到她哭,我的心情也隨之黯淡下來。
只是我的悲憫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我瞄準好目標,在她看著照片陷入回憶的時候,缺口,準星,她,三點一線。我閉上眼睛,拒絕看見死神的微笑。
門鈴響了。我第一反應是該死的,真不挑時候,九成是賓館的服務員來推銷商品或者介紹旅遊專案。我沒心情收拾槍支,大聲地問,誰啊!?
然後我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