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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二郎和謝嫻兒出了福慶院,慢慢散步走回去。難得今天沒有孩子和下人們跟著,只有他們兩個人靜靜地走著。
一勾彎月斜掛在天邊,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這兩個瘦瘦的長長的影子是兩個分開的個體,在寂靜中踽踽前行。馬二郎似乎有了一些觸動,他伸手把謝嫻兒的一隻小手拉住,往自己身邊拉了拉,讓兩個影子緊貼在一起。
深秋的晚風已經有了些許寒意,馬二郎那隻溫暖厚實的大手裹住了謝嫻兒冰冷的小手,讓她渾身溫暖起來。
甜蜜的小路總是很短,似乎瞬間的功夫,兩人便到了劍閣門前。
進了院子,卻看見真哥兒緊緊地抱著太極坐在上房簷下,落寞的神情像只被拋棄的小貓。見了他們兩人回來,也沒如往常一樣飛奔過來。
謝嫻兒急走幾步嗔道,“這麼涼的天,咋坐在這裡吹冷風?”
一旁的青瓷無奈地說道,“讓他回屋他不回,說是要在這時等二爺和您。”
真哥兒委屈地說,“原來孃親都只要真哥兒不要爹爹,可是現在,孃親只要爹爹不要真哥兒。”
謝嫻兒把他抱起來道,“胡說什麼呀,孃親和你爹爹有事跟你奶奶商量,所以才晚回來一步。乖乖地去洗漱睡覺,早睡早起,明兒你爹爹要帶著咱們出去逛街吃好吃的。”
真哥兒還從來沒有跟爹爹去上過街下過館子,聽說了這話興奮地大叫起來,連太極都高興得張著三瓣嘴喵喵直叫。
第二天,謝嫻兒還睡得正香,就聽見上房門咚咚地響了起來。接著傳來真哥兒的大嗓門,“爹爹,孃親,起床了,咱們該去逛街吃好吃的了。”
謝嫻兒睜開眼睛,看見窗外有了些微光,此時應該是卯時初。這孩子。怎麼這麼早就起來折騰人。
接著聽見白瓷的聲音。“哎喲,哥兒咋偷偷跑出來了?快回去,這天還沒亮吶。”
“我不回去。現在天已經亮了。孃親說了,要早睡早起去逛街吃好吃的。”真哥兒邊大叫邊哭了起來,大概白瓷要強抱他回去。
前世謝嫻兒就聽媽媽們說過,有了好事不能先跟孩子說。不然就惦記得連覺都睡不好,還真是。都怪自己多嘴。
她剛想說讓真哥兒進來的話。就聽側屋的馬二爺對著窗外說,“讓真哥兒進來跟我睡吧。”
聽見真哥兒嗒嗒地進了屋,悉悉索索地被馬二爺抱上炕。真哥兒吃驚道,“爹爹。孃親沒跟你睡一個炕啊?”
“誰說你孃親跟我睡一個炕了?”馬二爺說道。
真哥兒又說,“偶那天看見你們睡一個炕,還去跟二哥和三哥顯擺了。可是。他們說他們的爹爹孃親一直都睡一個炕。”見他爹躺下沒理他,又不死心地勸道。“爹爹,你跟孃親就睡一個炕吧,不然三哥他們發現了,一定說會偶吹牛。”
馬二爺不耐煩道,“你還想不想睡覺?不想睡覺就出去玩。”
“好吧,好吧,偶睡。”真哥兒妥協道。
真哥兒這麼一鬧騰,他倒又重新睡著了,謝嫻兒卻清醒過來。聽見外面掃地的聲音,接著天光大亮。
幾人都起了床,開始吃早飯。真哥兒還不想吃,因為他聽方哥兒說和味早軒裡的豆皮雞汁小籠包好吃,想去那裡吃。
馬二爺哄道,“下次吧,下次咱們早些拾掇好直接去那裡吃。”
飯後,一家人開始高高興興地打扮起來。真哥兒由青瓷和白瓷服侍著穿衣梳頭,太極被綠枝打理的皮光毛順,連鬍子都用小梳子梳了好幾遍。
謝嫻兒則穿的是秋香色繡梅花纏枝對襟褙子,淺藕荷色撒花百褶裙,依然是保留髮型,戴著老太太昨天送的步搖,化著濃淡適宜的妝容。
謝嫻兒自己打分妥當,就從櫃子裡拿出前些日子給馬二爺做的衣裳,同銀紅一起服侍他穿上。這是套月白色繡金絲柳葉湖青紫葳團花的長衫,湖藍束口箭袖鑲金色纏枝花紋,又拿了條硃紅三鑲白玉腰帶幫他繫好。拿出準備好的一個碧玉掛件和杏黃色荷包掛在腰間,又讓他換上青面白地緞子小朝靴。
人是樁樁,全靠衣裳。馬二爺這麼一穿,還真是英俊又瀟灑。
謝嫻兒又把他拉到妝臺前坐好,親自幫他梳起頭來。馬二郎的頭髮真好,就如前世的某個廣告,漆黑髮亮,如絲般順滑。梳這樣的頭髮,也是一種享受。梳順後,再把頭髮盤在頭頂,用一根白脂玉簪子束好。
鏡中的馬二郎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總之,就是漂亮!
這麼美好的一個人,卻是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