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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哥兒邁著小短腿先走到了榻前,作了個揖說道,“見過太爺爺,見過太奶奶。”
老公爺似乎不認識這個重孫子,沒理他,大概還沉浸在思念花兒和兩個稚兒中,或者還活在過去的世界裡。
太夫人則笑笑說,“好孩子。”
真哥兒又給長輩們見了禮。太夫人又道,“真哥兒去給你母親磕個頭。”
真哥兒故做天真地說道,“太奶奶,難道您老人家忘了嗎?我母親已經去了天上了。”
謝嫻兒敢肯定這熊孩子是故意這麼說的。
太夫人指著謝嫻兒說道,“這是你新母親,聽話,去磕個頭。”
真哥兒便很是聽話地來到謝嫻兒跟前,跪下磕了個頭。謝嫻兒笑著說了句,“好孩子。”拿了個荷包遞給他。
之後,真哥兒便去了右邊最末的座位坐好。
眾人又聊了聊馬家的家事及大夏的國事,便有丫頭來報,晌飯擺好了,眾人便起身往東廂西廳走去。若是平時,老公爺和太夫人只在正房的西次間吃飯。若是全家聚齊了,人太多,就會去東廂西廳吃。
馬公爺和二老爺扶著老公爺走在最前頭,太夫人和扶著她的大夫人緊隨其後。他們從正房簷下往東走,剛走到東廂簷下,那裡掛著的一隻鷯哥撲稜了兩下翅膀,叫了起來,“花兒,花兒,花兒……”
聲音極像老公爺,還是夾雜著膠東口音的官話,逗得眾人大笑。
鷯哥更得意了,又叫道,“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現牛羊……花兒,咱們去草原策馬揚鞭……”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老公爺都進了廳裡,又回過頭來問後面的太夫人,“花兒,剛我說話了嗎?”
太夫人還沒說話,平哥兒在後面大聲說道,“太爺爺剛才沒說話,是鷯哥代您說了您想說的話。”
老公爺“哦”了聲又進了屋。太夫人笑罵道,“這小駒兒,皮又緊了些。”
馬嘉仁落後了幾步,待長輩們都進了屋,便拍了平哥兒後腦勺一巴掌,低聲罵道,“太爺爺也是你能打趣的?再如此,我定要打斷你的腿。”
張氏趕緊拉著要哭了的平哥兒在後面低聲哄了幾句。
進了西廳,裡面已經擺好了兩桌。男人們坐一桌,女眷及五爺、四位少爺坐另一桌。
謝嫻兒已經被洗了腦,公婆吃飯的時候要先服侍公婆吃。於是她便非常自覺地來到太夫人和大夫人之間,準備服侍她們吃飯。
太夫人笑道,“咱們馬家不興媳婦服侍公婆吃飯,有這些丫頭婆子們侍候就行了,你去坐著吃吧。”
謝嫻兒看見那幾個孫媳婦都坐在那裡,便也去了那個空位坐下。
老公爺拿起碗來,大聲問太夫人,“花兒,可以說吃了嗎?”
太夫人笑著嗯了聲,老公爺便說道,“吃。”
大家才開始拿筷子吃了起來。男人那桌還有酒,一時杯觥交錯,談笑風生。
古代吃飯講究食不言,馬家似乎並沒有這個拘束,眾人不時的說笑,興奮之處還會大笑不止,倒是和諧又熱鬧。怪不得很多家閨女都想嫁進來,馬家的確是個民主、合樂之家,這在封建社會也算個異類了。
這還是謝嫻兒第一次正式上桌跟其他人一起吃飯,包括原主都從來沒享受過這個待遇。
飯桌上也能看盡人生百態。謝嫻兒手裡動著筷,嘴裡吃著飯,雖不敢眼觀六路,卻也能耳聽八方。
這家男人的脾氣稟性雖不盡相同,但基本上都是隨了老公爺和太夫人,豪爽大氣,包括四爺馬嘉敏。
女人們的心思雖然多些,但也沒有相互打機鋒的情況,至少表面是這樣。只有那位表姑娘有些讓謝嫻兒琢磨不透,她跟誰都友好,唯獨對謝嫻兒卻有些牴觸。
不過,這裡的氣氛雖然祥和又溫馨,但人多了就有厚薄,手指頭多了還有長短不是。
太夫人的主要精力還是在老公爺身上,時不時地會轉過回去看看,吩咐那桌服侍的丫頭們給老公爺多吃什麼少吃什麼,老公爺鬧情緒,她還要哄哄。
偶爾也會招呼一下幾個小孫子,倒是沒有厚薄之分,公平對待。
大夫人更多注意的是大孫子安哥兒,或者轉頭看看四兒子馬嘉敏。老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這話在大夫人這裡也得到了最好的詮釋。
大奶奶張氏則哄著平哥兒吃飯。
二夫人主要注意著五爺,三奶奶則時刻叮嚀著方哥兒多吃些。
說到底,最小最瘦弱的真哥兒卻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