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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嫻兒坐起來,揉揉頭,才想起今天是四月三十日,衙門休沐,所以大爺在家。
現在,家裡沒有上班和上學的人,又沒有掛曆、檯曆什麼的,經常搞不清楚日子。
謝嫻兒有些納悶,能讓譽國公世子爺叫貴人的可不多。小聲嘀咕道,“我也不認識什麼貴人呀,會是誰呢?找我幹什麼?”
但還是急急忙忙起身了。
既然去見貴人,就不能太隨便。她穿上了前段時間才做的芳綠色柳煙妝花錦緞上衣,下配白色百褶裙,裙襬處繡了幾片極淡的小綠葉。梳的流蘇髻,淡綠色的流蘇隨著黑髮一起垂下,髮髻上斜插了一根金鑲紅寶石半翅蝶簪,這是全身上下唯一的一抹紅。又化了個不濃不淡的妝容。
她一站起來,便得到了丫頭們的一片讚揚聲。她領著銀紅、白鴿剛走出院門,便看見大奶奶張氏帶著丫頭迎面而來。
張氏笑道,“二弟妹本來就長得好,再穿上這件柳煙緞,更水靈了。”
謝嫻兒笑笑,跟著她一起上了騾車。
張氏無奈道,“大爺讓人來說,順親王有事想見見你。本來大爺不太同意,說這與理不合。可順王爺說安平郡主是他的堂姐,又是你的嫡母,那麼他也算得上是你的長輩了。長輩見見小輩,還說不到男女大防上去。大爺無法,只得讓我陪著弟妹一起去。”
謝嫻兒剛才還在想,先就發現這個朝代民風比較開化,女人可以上街,也可以當掌櫃。沒想到,不認識的貴人還能在外院召見一個內眷。聽了這番解釋,才知道原來是一個打著長輩名義的偽親戚。
便道,“這位順親王我從來沒見過,找我幹什麼呀?”
“順親王是皇上的親弟弟,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今天他唱的是哪一齣,連我也納悶吶。”張氏道。
馬嘉仁的書房是一座四合院,院子裡簡簡單單,除了幾棵綠樹幾叢翠竹,便是光溜的青石板路。
進了上房,看見馬嘉仁坐在側座,主座上坐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他穿著蟒袍,微胖,倒也儀表堂堂,只是笑眯眯的眉眼不像威嚴的王爺,倒像個笑面虎。
這個男人謝嫻兒不認識,但他身後的婦人她可認識,就是寶華銀樓的女掌櫃。
張氏同謝嫻兒斂眉給順王曲膝行了禮,“見過順王爺。”
順王對張氏點點頭,目光轉向了謝嫻兒。先是一愣,又笑道,“你就是謝統領的那個——閨女,馬老二的小媳婦?”
謝嫻兒流著汗點點頭。
順王又哈哈笑道,“看來,傳言不可信吶。這麼漂漂亮亮的小閨女,被人家說成那個樣子。”又道,“你們都坐吧。”
待她們坐定,順王對馬嘉仁說道,“馬將軍也知道,本王素來不喜什麼安幫定國,文攻武略,唯喜做生意,摟銀子,十餘年間生意遍佈大夏南北。兩年前又開始涉足首飾業,寶華在短短的時間內,便開成了大夏朝最頂尖的銀樓。”說完,很是得意地用手拍拍大腿。
馬嘉仁抱拳說,“順王爺乃經商大才,連聖上都誇讚不已。您的產業不僅養活了數以萬計的大夏百姓,還為充盈國庫立下了汗馬功勞。”
順王又是一陣朗聲大笑,說道,“知道本王為什麼能把生意做得這樣好嗎?靠的不是權,也不是勢,而是看得準商機,放得下身段。”
說完,眼睛轉向謝嫻兒,捏著鬍子笑道,“今兒本王尋視銀樓的時候,看見一條項鍊,精緻,華麗,很是與眾不同。方掌櫃說這是照著二少夫人畫的圖樣做的,不知是因為原料還是什麼原因,打造出來的成品跟圖樣還是有細微的差別。本王便想著來問問,原因出在哪裡。”
畫圖的事情馬嘉仁也知道,那天他也在場。謝嫻兒卻沒想到,當時她為了不掏銀子畫了個前世項鍊的圖樣為難銀樓,竟還有了後續。
順王一揮手,方掌櫃便從他身後走過來把手中的錦盒開啟。這條項鍊是赤金的鏈子,前面三排鑲滿米粒大的翡翠,間隔幾顆便有一顆白色水晶點綴其中,可謂流光溢彩,華麗無比,完全的古今中西合璧。
謝嫻兒驚歎道,“太漂亮了!”
“與你畫的那條項鍊差別在哪兒?”順王問。
謝嫻兒前世看到的那條項鍊是彩/金和二十顆小碎鑽做成的,不僅比這條項鍊小些窄些,也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的,這條項鍊比前世那條有過之而無不及。
謝嫻兒道,“的確跟我想像中的那條項鍊有些差別。嗯,”她想了一下該怎樣才能解釋得更清楚,道,“嗯,打個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