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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相互打過招呼後,太夫人笑道,“先回福利院吧。”又對謝嫻兒說,“你就領著孩子們回劍閣,你們也乏了,下晌好好歇息歇息。”
老公爺搖晃著腦袋說,“花兒,我脖子不舒坦,想讓孫媳婦給我捏捏脖子。”
老太太說,“孫媳婦乏了,回去後讓馬忠給你捏。”
四郎忙上前說道,“爺爺,回去後孫子給您捏。”
老公爺的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說道,“你捏得不好,馬忠捏得太重,只孫媳婦捏得舒坦。”
偏頭看到馬二郎還站在那裡望天,老爺子又氣著了,伸手拍了他一巴掌,罵道,“看啥看?天上有烏鴉?四郎和孫媳婦都知道給我捏脖子,他們都好,只有你不好。”
馬二郎氣得不得了,鼓著眼睛吼道,“您咋又打我?沒事就打我,今兒早上也這樣。幾歲的小孩子也沒這麼捱過打!”
真哥兒的眼睛也有些紅了,跑上前說道,“偶爹爹好棒好能幹哦,偶爹爹還得了奶奶的表揚。孃親也誇偶爹爹能幹,還誇他努力、執著,長得好看。”說完癟著嘴崇拜地看了兩眼馬二郎。其實,他也搞不懂啥叫努力和執著。
謝嫻兒的臉紅了起來。她有一天傍晚發花痴,望著馬老二的背影自言自語說,“馬老二還是有優點的嘛,至少努力,執著,長得也好看。”沒成想被這孩子聽到了,還記住了。大概誇他爹爹的人太少,只要有人誇,他都會刻意地記牢。
倒黴蛋馬二郎都快感動哭了,大庭廣眾下。只有兒子如此給他面子。不對,還有兩個人間接地幫他撐起的。
老太太忙勸道,“二郎,你爺爺身子不好,糊塗著吶,別跟他一般見識。好孩子,奶奶知道你委屈了。”
老爺子又忘了是自己惹了禍。一臉茫然地問老太太。“二郎咋了?他在跟誰吵架?”
老太太嘆著氣扶他上了一輛騾車,接著眾人各自上了不同的騾車,謝嫻兒也領著兩個孩子上了一輛車。
馬嘉輝還想去坐謝嫻兒和孩子們坐的騾車。大夫人低聲提醒道,“二郎,應當先把老太太送去福慶院。”
馬嘉輝只得搭拉著眉毛跨著肩膀跟大夫人向另一輛車走去。
到了內院岔路口,除了謝嫻兒這輛車往劍閣方向走。其它幾輛車都去了福慶院。
白鴿領著劍閣的丫頭、婆子們在劍閣門口迎接主子。
進了馬府,謝嫻兒就覺得一陣鬱悶。還是玉溪莊好。天高雲淡,視野開闊。最主要的,心不累,還能兼管自己的實體。
幾人沐浴完畢。吃了飯便各自歇息。顯哥兒還是鬧著跟真哥兒睡在一起,就去了東廂。
福院裡,除了馬嘉輝有些鬱悶。眾人都喜氣洋洋。連那隻簷下的鷯哥都操著老太爺的聲音不停地叫道,“花兒。花兒,你咋才回來?”
老公爺似乎又清醒了些,走過去不高興地說道,“你真壞,光惦記著花兒,也沒說惦記惦記我。”
鷯哥撲楞了幾下翅膀,用老爺子的口氣對他吼道,“再淘氣,老子大耳巴子抽你。”
逗得眾人一陣大笑。
眾人陪著老公爺和老太太吃了飯,老太太說,“坐了半天車,乏了,你們都回吧,晚上來吃頓團圓飯。”
回去的路上,大夫人讓馬嘉輝跟她回正院,她有話交待。
馬嘉輝擺手道,“兒子也乏了,想回去歇息了,有事改天說。”說完徑直去了外院。
大夫人一陣氣緊,這個兒子,又憨又直,既不會看人眼色,也不會照顧別人的情緒。沒有大郎孝順,沒有四郎貼心,連小小的平哥兒,他都比不上。
若是馬公爺讓他做什麼事,他還要聽些,因為馬公爺生氣了伸手就打人。可她當孃的也不好打那麼大的兒子,光訓斥一點不起作用。
馬四郎看看氣著了的大夫人,只得上前扶著她回正院。平哥兒因為要迎接老公爺和老太太,今兒請了天假沒去上學。見二叔把奶奶氣著了,四叔在勸奶奶,就知趣地沒跟著去正院,而是跟著自己母親走了。
掉在他們後面的譚錦慧看著馬二郎的背影越走越遠,直至轉過那棵黃角樹,再也看不見。雖然這個背影走路的姿勢不算好看,又不會討長輩的歡心,有時說出的話能把人噎死,但卻是自己有可能實實在在抓在手裡的。而扶著姨母的那個背影太俊秀飄逸,是天上的雲,不是她能肖想的。
聰明人不會去惦記自己惦記不來的東西。
不是說謝氏不會回府了嗎?這次不僅跟回來了,老太太和老公爺對她的態度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