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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司外頭,車伕是一個生面孔,不像傅九衢身邊的蔡祁和程蒼等人一樣,是選出來的親從官或親事官,個個俊朗高大。相反,車伕身形剽壯,蓄了絡腮鬍子,戴著一個青紗頭巾,金帽環,看著像從大山裡出來打家劫舍的土匪頭子。
辛夷多看他一眼,車伕垂眼不搭理。
傅九衢猶自登上馬車,默然無聲。這讓辛夷站在車下很是尷尬,不知自己是該厚著臉皮上車去,還是同這個五大三粗的車伕擠一起坐在轅頭。
“上來。”傅九衢聲音冷漠,讓辛夷如獲大赦。
她三兩下爬上車去,見他闔著眼,一動不動。
憑著辛夷對他為數不多的瞭解,可以感覺到廣陵郡王情緒不高。
看來“五十大板”對他還是有影響的,並不是說得那麼坦然——
辛夷默默坐到他的對面。傅九衢不說話,她也不好多嘴,只無聊地側著臉,撩開一角簾子,任由馬車帶著再欣賞一次汴京風貌。
汴京城內有四條河,橋格外地多,單是辛夷知道的就有四十餘座,只不過大多都叫不出名字,只能眼巴巴看著橋面的小攤小販,趕集般熱鬧說笑。
這景緻,無論看多少次她都不覺得厭倦……
“放下簾子。”
傅九衢冷不丁開口,把辛夷嚇一跳。
她回頭看去,視線落在傅九衢的臉上。
權勢能讓男人的魅力成倍地增長,至高無上的權力一動不動也是荷爾蒙。辛夷不得不承認,她是個顏狗。此刻的廣陵郡王太殺人誅心了,這姿態弄得她像個小丫頭,默默地放下簾子,望一眼他緊皺的眉。
“郡王頭又痛了?”
“嗯。”傅九衢臉色臭臭的,但還算平靜,“不想受風。”
“不好意思,我幫你按按?”
傅九衢沒有拒絕,半闔眼不動。辛夷有過一次幫他按摩的經驗,更何況醫者父母心,她坐過去便像照顧孩子似的按了按傅九衢的頭,又開始語重心長。
“明明有病在身,郡王何必逞強?”
說半句見他不吭聲,想到他方才的話,辛夷自動閉嘴,“杖責時犯病可是會要命的。對哦,我上次給你開的藥,可有服用?”
“嗯。”傅九衢不冷不熱地應一聲,突地睜眼看著辛夷,“我送了幾粒入宮,給官家。”
“啊?”辛夷意外。
“你不是說,外用可治疲累頭痛?”
“話雖如此吧,但那藥畢竟不是專治疲累頭痛的,宮中什麼好藥沒有?”
傅九衢這個舉動有些奇怪,但辛夷此刻心緒紛亂,沒有往深了想,也忘記了傅九衢是一個走棋猜七步的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去送藥。
她道:“我回去給郡王配一些外用傷藥,等你明日受刑回來,就可以給你用了。”
傅九衢忽然睜開眼,“一會吃過飯,你就把孩子帶回去。”
辛夷停下手,看一眼他,“郡王是在攆人麼?”
兩人四目相對,傅九衢隨即閉上眼,漫不經心地哼聲。
“你也說了,宮中什麼好藥沒有?用不著你的。”
語氣很生硬,辛夷聽得心裡微微一窒。
但他這麼說了,想想三個孩子確實在長公主府裡夠麻煩人家,辛夷沒有再多說,恢復了手上的動作,小心翼翼地挪開傅九衢頭上的青玉發冠,十個指頭緩緩插丨入他烏黑的頭髮,剛要用力按壓,手就被他捉住了。
辛夷訝然,“郡王?”
傅九衢平靜地看她一眼,“不要弄亂頭髮。”
掌心的肌膚冰冷、柔軟,還有一種怪異的滑膩,不同於男子。傅九衢心神怪異地一動,趕緊鬆開手,慢條斯理地將微亂的頭髮撫平,不知是頭痛好了還是天生壞脾氣,他沒再看辛夷,冷淡地朝她擺擺手。
“行了,坐回去。”
要不是因為五十大板的緣故,辛夷肯定要懟一懟這個喜怒無常的傢伙。
但她終究還是忍了,抬手將傅九衢那一處弄亂的鬢髮撫了撫,嘴角微微一翹,“有時候發現,郡王就像個被寵壞的孩子,稍不順心便發脾氣。”
傅九衢黑眸深鬱,“數你膽大。”
在他的身邊沒有任何人敢說這句話。
辛夷挑了挑眉,“死啊死的死習慣了就不怕了,反正郡王也不會要我的命。”
“哼!”傅九衢唇角揚了起來,好似被她這句話順了毛,眼睛盯著她竟帶了一絲笑意,“今日在御街,嚇到了?”
那風起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