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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咬十二歲的皮孩子,挺能啊。
辛夷瞧瞧這個,瞧瞧那個。
“為什麼打架呀?”
一念和二念都咬著嘴巴不吭聲。
三念不見辛夷生氣,結結巴巴地說:“鐵蛋說……說我阿孃是破鞋……說我阿爹是王八……說哥哥是野孩子,說他們不是阿爹跟阿孃生的……”
孩子嘴裡的“阿孃”當然不是指的張小娘子,而是張巡的前妻,那個傳說中溫雅端莊,宜室宜家的親孃周憶槐。
二念很憤慨:“鐵蛋放屁!”
一念握緊小拳頭,“我要打死他!”
辛夷哼笑,拍了拍兩顆小腦袋。
“說得好,有出息。”
三個孩子震驚地看著她。
換往常,惡毒後孃要麼生氣罵人要麼就挖苦諷刺他們,哪裡會像今天一樣和藹呀?
辛夷就像看不見他們的目光,叫三念躺好,搓熱雙手,在她的迎香、上星、肩井幾個穴位上輕揉片刻,又扭頭吩咐兩個大的。
“去,把我房裡的被子抱過來,給你們三妹妹暖暖。”
……
這一夜,辛夷過得兵荒馬亂。
三念滴在被子上的是鼻血,被鐵蛋的拳頭砸出來的,小姑娘可能受了驚嚇,有些發熱、盜汗……
但這些都是小事。
讓辛夷憂心的是孩子的脈象,按中醫說法,浮小而軟,如若蠶絲狀,十分不同尋常。
她打了水來,教一念和二念為三妹妹做物理降溫,又將自己從孫家藥鋪帶回的藥包拆開,從裡面找出防風、黃芪和白朮,按小兒使用的劑量熬製成一副簡單的“玉屏風散”湯劑,再去灶房裡找出幾片乾薑,和甘草一起熬了,喂三念喝下半碗,自己也灌了一大碗。
沒法子,孩子瘦,她也瘦,投河的後遺症還在,即使有力氣大這個buff,身子仍然很虛……
張家在發喪開靈,靈棚那頭十分熱鬧,銅鈸震天響,碰鐘清越鳴,可是,上好的棺木裡沒有張巡的遺體,只有他的一身衣冠,靈前也不見幾個真正為他哀慟的人。
在辛夷眼裡,張巡就是個紙片人,還是一個“渣紙片”,他的死,辛夷沒有半分觸動。
於是,她以三念生病為由,沒去給張巡守靈。
半夜裡,三念驚厥醒來兩次,辛夷好一番折騰,才把孩子的高熱壓下去,靠在榻邊小憩一會。
……
翌日天一亮,辛夷便進了城,直接將孫懷的警告丟在了腦後。
十來里路,用走的,約莫花了小半個時辰,穿過鱗次櫛比的繁華商鋪,辛夷走到了孫家藥鋪的門前。
掌櫃的看到她,大白天打個哆嗦,手一抖,藥材便灑了滿地。
“你,你怎麼又來了?”
辛夷看他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輕笑一聲。
“抓藥。”
掌櫃的頭皮發麻,但知道她不是鬼,已不像昨夜那麼害怕。
他叫來一個夥計招呼顧客,親自將辛夷請到一邊去,小聲道:“姑奶奶,你不是說饒過我了麼?怎麼還陰魂不散了……”
“饒不饒的,那不得看我心情麼?”
辛夷掃一眼櫃檯,懶懶地抱臂而笑。
“藥材都換回來了麼?”
掌櫃噓一聲,四下裡看看,生怕叫旁人聽了去,“換了一些,來不及全換了。等晚上打烊,我再接著收拾……”
“嗯。”辛夷抬抬眼皮,語氣淡漠,“折價,都賣給我吧。”
“啊?”掌櫃的眼睛亮了亮,隨即又耷拉下來,“小祖宗,你別逗我玩了。這種藥材,我再不敢賣了。我發誓,從今往後改過自新,藥鋪裡只賣好藥材……”
辛夷微微一笑,“不要錢?那最好,我拿去幫你處理妥當便是。”
“……”
掌櫃驚詫地看著她,說不出來,也哭不出來,一臉苦相。
辛夷抬了抬眉梢,看一眼忙碌的藥鋪。
“借紙筆一用,我寫個方子,抓幾副藥回去。”
“小娘子竟會開方?”
辛夷掃他一眼,似笑非笑。
掌櫃的乾笑兩聲,不再多問,將辛夷請到一旁的診案前坐下,親自為她磨墨。
辛夷眼波微動,沒有去拿毛筆,而是被桌上的一份《汴京邸報》吸引。
邸報原是由進奏院編輯的一種官方文書,由朝廷集中管理和釋出,披露一些類似於科考、軍事捷報、祭祀、大案、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