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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實在是不敢跟楊玉潔對著幹。他只能心道:沒法子,現在只能先順著這惡婆孃的意出去避上兩天,等她心情好了再說……
無可奈何地彎下剛直起不久的背,低下頭去撿地上的銀行卡與存摺,李全無意中瞥見了存摺上的餘額。
“兩、兩千?!”
李全腦袋一炸,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剛才才決定暫時夾著尾巴做人。
“怎麼只剩兩千了?!其他的錢呢?!”
被楊玉潔扔到李全腳邊的存摺是李全的工資卡。平時這張工資卡都放在楊玉潔那兒,李全是見不到的。
李全工作一般,月工資連上補貼三千不到,這錢雖然不能說多,但他省吃儉用那麼多年,攢下來的錢沒有幾十萬也得有十幾萬。
楊玉潔白眼一翻,鼻子一哼:“你兒子讀書不花錢啊?你兒子上學不要生活費啊?你覺著家裡的飯菜都是自己冒出來的啊?水電煤氣、物管費、垃圾處理費……你交過一次?”
“你——!”
雙手抱在胸/前,楊玉潔眯眼冷笑:“你要不要那兩千塊錢,放著就成。明天我就去告訴你們領導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到處性騷擾人家小姑娘,連自家親戚都不放過!”
“!!”
李全頓時失了語。楊玉潔這個婆娘可是從來說到做到。她要是說她會去領導那兒告狀,她就真的會去!自己現在和楊玉潔撕破臉,之後難過的只會是自己!然而兩千塊……濱湖城裡隨便一個賓館單人間都是一百起跳,租房房租每月至少五百,還多是押一付三。更便宜的只有旅舍大通鋪,可旅舍大通鋪……就算不嫌住大通鋪丟人、不嫌大通鋪環境差條件差,一箇中年老男人住在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不是擺明了要成毛賊偷兒還有街邊混混們眼中的肥羊麼?
再說吃飯怎麼辦?就算只吃路邊攤還不吃早點光吃午飯晚飯,一天起碼也要花出二十塊。還別提自己平時喜歡喝點小酒了!……唉,看樣子楊玉潔這老孃兒們是明擺著要把自己往死裡整啊!
積攢了多年的怨憤從李全的眼中透出,那異常的視線看得楊玉潔心裡毛毛的。但楊玉潔可不是那種被人稍微嚇一嚇就會乖乖聽話的人。她梗著脖子僵著臉,故作高深地眯了眯眼。
“怎麼?不滿意?”
楊玉潔的哼笑聲裡的諷刺挖苦沒有加上哪怕只是一點的掩飾。
“……”
李全的臉部肌肉微微抽搐著。他扯動嘴角想對楊玉潔說些什麼,可惜到最後也不過只是想想。一言不發地攢緊楊玉潔丟來的存摺,沉默地從楊玉潔面前離開的李全從未像現在這樣散發出強大的壓迫感。
睡在李立房間裡的梁悅睜開了眼。她一直都醒著,房間之外傳來的聲音她聽了個七七八八,李全和楊玉潔之間發生了什麼她基本能推測得到。
說實話,到現在她都還有點難以相信事情的走向一如聞暮雨所說。李全會袒護自己,和楊玉潔槓上,楊玉潔會和李全吵架,接著把李全趕出門去。雖說李全和楊玉潔這對夫妻看上去早已是同床異夢,可好歹他們也做了二十幾年的夫妻,兩人之間就算沒有了激/情、感情,也不該連夫妻一場的恩情都這麼輕易的付之東流,讓一個在他們生命中沒出現幾天的外人攪合了去……
年輕的梁悅這麼想著,她哪裡會明白真正的問題不在於她這個外人的“攪合”?對於李全還有楊玉潔這對夫妻來說,七年之癢僅僅是痛苦而又漫長的婚姻生活的開端。油鹽柴米醬醋茶的生活裡這兩人每天都積蓄著對彼此的不滿。從平等的夫妻關係歪曲成不平等的上下關係的那一瞬開始,李全和楊玉潔就註定要一拍兩散,誰也討不到好。現在不過是這個過程被提前了罷了。
李全帶著滿腹的不甘以及怨恨憤憤地離了家,楊玉潔沒空去管被趕出家門的李全什麼感受,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盤算。
李全的房子是早些年單位分的福利房,那個時候大夏的房價普遍不高,濱湖城的房價也還算便宜。李全所在的事業單位是市裡幾個最先建好福利房的單位,福利房的價格比市面上的房價要便宜不少。
話雖如此,當時肯花錢買福利房的人還真不多。一是多數人一個月工資才幾十塊,高一點的不過一百多、二百多,幾萬塊對那會兒的人來說實在不是個小數字。二是當時的人並沒有太過強烈的置業意識,多數人都習慣了四世同堂和姐妹兄弟同住大院兒的生活,因為工作、上學關係沒法回家住的人一般也有宿舍能住。因為絕大多數人都不算富裕,是以嫁娶離散基本不和房產掛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