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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
“清明之雨,難免讓人心緒低迷,但是公子的琴聲中卻有比清明之雨還要迷離的意境,莫非公子有想不開的心事?”
漫然的黑眸因為她這句話而跳躍起點點星光,那一抹掛在唇邊的笑容也在瞬間收斂了起來,他身後的那名黑衣女子更是全身緊繃,握住劍柄的手彷佛向外抽了一下。
怎麼?她說錯什麼了嗎?
“我說姑娘是琴中高手,看來沒有說錯。”他的笑容一斂一放,只是在片刻之間。“在下今天要去赴個約,但是不知道赴約之後的事情會有怎樣的變化,所以有些心緒煩亂。”
“莫非那個約,公子並不想赴?或是赴約的朋友讓公子不開心?”她問完又覺得自己有些唐突,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和她有什麼關係?
好在那男子顯然不介意,微笑著回應,“不,這個約是我們早已定好的,只是那人與我不是好友。”
“難道是仇敵?”她一怔。
“也算不上仇人,雖然,我們以生死相約。”
安雪璃又是一怔,然後笑道:“和我父親倒是有些像,他總是有些非敵非友,卻以生死相約的會面。”
男子的眉梢一挑,“請教令尊大名是……”
“家父……”
她還沒有說完,車伕氣喘吁吁地跑來,“小姐,趕快回去吧,張管家都來找您了,埋怨了我好半天,他現在在車邊等您,說老爺發了大脾氣,讓您趕快回去。”
“哦,知道了。”她悵然而歉意地對那男子道:“不好意思,家規嚴謹,但願改日能再聞公子琴音。”
“古有伯牙子期的佳話,一直叫在下心生嚮往,今天遇到姑娘,也算是結一知音了。”對方拱手相送。
安雪璃走出幾步,又回頭說道:“公子,其實無論您要去赴會的是什麼樣的約,公子都毋需心煩,因為那本是未開始的事情,仍屬未知,誰知你們見了面之後,不會是海闊天空的景象呢?以公子的風度氣質,便是敵人也會折服的,相信與公子相約的那個人亦應如此。”
男子聽了她這番話有些訝然,笑容中帶著幾分戲謔,這並不是他第一次聽到別人的恭維之詞,但是出自一個陌生女孩之口,還說得如此真純堅定,倒是讓他的感覺很不一樣。
他回應道:“多謝姑娘,但願借你吉言了。”這時雨已經停了,但是路並不如來時那樣好走。她是故意選擇了一條偏僻的小道,圖個清幽,沒想到卻給馬車添了好大的麻煩。
本來平順的黃土路雨後變得泥濘,再加上還要透過一片田埂地,老趙駕車時哀聲連連。
張管家喝斥道:“都是你帶小姐走這條路,看,現在可怎麼回去?”
安雪璃掀開車簾探頭看,“張管家,不要怪他了,是我選的路。這樣吧,我下車步行,先走過這段路再說。”
“那怎麼可以?小姐,這條路又髒又難走。”
張管家還未及阻攔,她已經下車踩在地上了。
“反正剛才就踩髒了鞋子,沒事的。”她低頭笑看著自己那雙滿是泥點的白鞋。平日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雙鞋子可謂纖塵不染,沒想到難得出一次門,就讓它遭了大劫,她這個主人可真的不怎麼樣啊。
不遠處忽然傳來孩子的哭聲和男人喘著粗氣的喝聲、鞭子聲。
“出什麼事了?”安雪璃舉目看去,原來在一處田埂上,一頭老牛正陷在泥濘的稻田中,無論農夫怎樣喝鞭打,老牛就是拔不出腿來,而坐在一旁大哭的小孩兒大概是這頭牛的小主人,不忍心見心愛的老牛被鞭打,所以哭著乞求那老農不要再打了。
“小姐,那不關我們的事,我們還是走吧。”張管家看出她想管閒事的樣子,連忙催促道。
“見人有難,怎麼可以不伸手援助呢?”她嘆道:“爹若是知道了,也不會袖手旁觀的。老趙,你把我們的馬兒卸下套子,幫幫他們,看能不能把牛拉出來。”
“小姐,這怎麼可以?”兩個家僕竭力反對,但是他家小姐已逕自提起裙襬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那邊了。
“用我的馬能拉動你的牛嗎?”安雪璃的話讓累得坐倒在田埂上的老農立刻跳起,兩眼瞪得快比牛眼睛還大。“什麼?你、你說真的?”
她回頭對老趙和張管家喊道:“把馬兒牽過來吧!”
即使兩人有千百般的不願意,但她到底是小姐,馬兒最終還是牽了過來,套上繩子,幾聲喝之後,兩匹馬憤蹄疾走,嘶鳴著,在泥濘的田埂上用力向前,試圖將老牛拉上來。